课间，江姒去了厕所。

洗水池那边传来一阵议论声，议论声虽然不大，但江姒的听力好，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傻子怎么像变了个人一样，之前那眼神你们还记得吗，太吓人了。”几个女生对视一眼，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一副狐媚样，天天缠着程野，真是不知羞耻，傻子就是傻子，一点儿脸都不要。”

“她好像被傅家退婚了，一个傻子还妄想嫁进傅家，真是不自量力，而且江家都不要她，我要是她啊，还不如早点找块石头撞死算了，留在世上也是丢人现眼。”

一阵水声后，江姒拉开门走了出去。

几个女生没想到江姒就在厕所，一时间愣住了，议论的声音瞬间消失，气氛有些尴尬。

江姒的表情木然，冷冰冰的，就跟瓷娃娃似的，越过几个女生，走到洗手池那里，挤了洗手液认真的洗手，反复搓洗了三遍才停手。

黑漆漆的眸子看着有些渗人，不带一丝情绪。

等到江姒洗完手离开，几个女生还是愣在原地，小脸一片惨白，静悄悄的没人说话。

许久以后，几个人才缓过来，正巧上课铃响了，赶紧往教室跑过去。

然而在跑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一阵风突然袭去，几个人跑得急，挤在一坨跟报团似的，一个人摔倒连带着所有人摔倒，脸朝下摔了个狗啃泥，牙齿都崩掉了几颗。

江姒眯着眼睛笑了笑，收回了放在课桌底下的左手，一脸纯良无害。

其实，她还是蛮记仇的，一般有仇，喜欢当场就报，当然了她是不会下死手的，毕竟在这里，杀人是犯法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平地都能摔倒，快，来几个人送她们去医务室。”这节课正好是班主任的课，她早就到了教室，正准备上课了。

她叫了几个男生送她们去了医务室，然后回来接着上课。

程野一抬眼，就看到了小傻子一脸贼兮兮的笑，心里一慌，连带着手一抖划破了笔记本。

他觉得吧，小傻子只要一笑，就绝对没好事，心里凉嗖嗖的，感觉好像上了个贼船。

下午放学，沈芳华骑着粉色电动车来接江姒。

“囡囡，学习不要有太大压力，量力而为就好，有妈在，妈可以一辈子养着你。”她只有江姒一个孩子，不管江姒怎么样，她都会好好护着，拼尽一切也要替她遮风挡雨，护她一生安稳。

其实，江姒长得既不像她也不像江清远，皮相过分的出色，而她和江清远却是相貌平平。

她甚至怀疑过，江姒不是她的孩子，可她分明就是她一手带大的，不可能不是她的孩子。

江姒十岁的时候，江清远提出了离婚，并且点名了不要江姒，她曾经是想过挽回这段婚姻的，坚持不签离婚协议，她不想让江姒有一个不完整的家庭。

可是，江清远直接堂而皇之的把外头的人接回家，还有一个比江姒大一岁的女儿，对江姒非打即骂，亲生父亲竟然可以对自己的女儿说出那般绝情伤人的话来。

沈芳华那时才明白，她和江姒已经被抛弃了，在江家她们才是外人，于是同意了离婚，并且净身出户，江清远一分钱都没有给。

黄昏的暖光撒下，街道两旁的树投下了金色的阴影，因为昨天才下过雨，风里还带着丝丝缕缕的湿意，路边枯叶还在风中打转儿，仿佛蹁跹的蝴蝶，暖光透过树枝的细缝打在沈芳华的侧脸上，温暖明媚。

江姒突然伸出手，搂住了沈芳华的腰，将脸埋在了她的腰后，闷闷的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