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磊傻傻的看着,不到五分钟,那些干草就被郭氏放在木头上给吹着了。
劳动人民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
郭磊轻叹一声,再次谢绝了郭氏要为他做饭的要求。
好在这里是乡下,也没人知道君子远庖厨这样的话,自然也没有这规矩,不过有婆娘的男人一般不做饭却是真的。
男人是下地干活的主力,妇人多是纺织为主。不是赚钱,而是找人纺成麻布,给自家添置衣物。
孩童也就偶尔捡些干柴之类的,多半时间都是玩闹嬉戏。
郭磊是他们家的独苗,以前自然没进过厨房。
这地火不好烧,准确的说是后面冒烟的地方,就跟锅平着,连个烟筒都没有,不大一会,郭磊就被呛的连连咳嗽。
“树儿,没事吧?”
“没事,吃食一会就好。”郭磊忙应了一声,下意识的抬手一抹,烟熏加麻布一划,那酸爽,涕泪横流!
郭磊忙窜了出去,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对着已经出来的郭氏连连摆手让她回去,自己一猫腰,又冲了进去。
好容易伺候开了水,迅速的找了个陶盆放好,又添了些水和洗净的脱粟进去。将一大块剁好的虎肉放热水一过,又用水清洗干净。
切了两根胡萝卜。
“这刀也太炖了。”
郭磊将刀在陶罐边沿使劲磨了磨,这才将肉也切好。
葱,蒜都备好。
那边的米粥也已经差不多了,将它们盛到放饭的陶罐中,郭磊将陈五送来的那坛猪油,也就是他母亲口中的脂给搬了过来。
刷锅的东西,是用高粱去掉了谷子后的穗杆做的。
锅盖用的也是高粱杆,用麻绳一根根的勒在一起拼成,全是就地取材。
可这锅也太厚了,油是热了,那肉也多亏有了几分熟。可就这样,也是费了半天功夫,才算囫囵着将菜炒好了。
那胡萝卜也软的跟炖的差不多了。
“阿母,快,吃饭了!”郭磊将饭菜端了进去,大声道。
郭氏闻声而出,“你竟然真的做成了?嗯,好香啊!”
“这顶多算是失败品,等我去县学回来的时候弄个铁锅,到时候阿母尝尝我炒的菜,就知道什么是真的香了。”
郭磊得意的笑道。
眼下这菜虽然失败,可好歹有了油水,作料,这饭总算有了滋味。
“铁锅?”郭氏一愣。
“哦,就是铁釜。”郭磊忙解释道,这时候,那大锅就叫釜。
“莫胡说,铁本就贵,做成釜得多少钱?”
郭氏呵斥道,“虽说陈君给了些五铢,可你去县学,得买竹简笔墨,用钱的地方多着哩。”
“嗯,树儿,阿母想跟你商议点事。”
郭氏犹豫了下道。“今日陈君送来的这些东西,我们自家也用不了,你去给斧子家送些,再寻你世伯,让他来家拿些东西分与族人。你看可好?”
郭磊放下筷子,“阿母,这事孩儿怎会不同意?”
“这毕竟是陈君送与你的……”
“是送与我们的。阿母,以后这些事情您拿主意就是了。”
郭磊笑了一下,“不仅是族人,便是其他邻里,有些短了吃用的,也请世伯帮着送些去。”
“以后,说不得我们还需他们照应哩。”
郭氏大喜点头,“我儿能如此想,自是好极。”
娘俩这一顿饭倒是吃的分外舒坦。
吃过饭,郭氏说什么也不肯再让他收拾,忙取了一块腊肉下来,切了半斤左右。
又拿了筐子,放了半筐子粟米,交给郭磊。
郭磊去房里将陈五给的五铢钱取了一大把放在了身上,拿起东西便出了门。
“熊大,你又偷懒,小心你阿翁揍你。”
郭磊才走了没几步,便看见了隔壁家的一小伙子,正举着个斧子在院子里朝着这边张望,不由笑道。
嗯,他真的就叫熊大,姓熊名大。
不过以前的郭磊是叫他的小名,斧子。可郭磊觉得,还是叫熊大好,霸气。
熊大一见他,就举着赤着的胳膊笑道,“阿树,你阿母做了什么吃食?我在这都闻到了香味哩。”
郭磊背着手进了他家,“怎么,你嘴馋了?”
熊大不屑的一撇嘴,正想说话,忽的看见郭磊从身后拿出一块腊肉,顿时两眼一亮,里的斧子一丢便跑了过来,“阿树,你莫不是发财了?”
说着,抬手在他肩上一拍。
郭磊嘴角一抽,不由后退一步。这小子比他大了一岁,个头倒是跟他差不多。
可因为经常劈柴的缘故,胳膊粗的都能赶上腿了。
就跟头熊崽子似的。
“去去去,这叫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郭磊哼哼道。
“混小子,跟你说过多少次哩,斧子是你吃食的家伙,你也敢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