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之中,一个手掌大的孩子,抱住女人,不停地颤抖。女人紧紧搂着她,大声哭泣,不停地道歉。孩子长长的黑发之下,不是稚嫩的童颜,反而是苍白没有眉眼的脸,只有一张嘴,不停的在女人肩膀撕咬。
女人任由孩子撕咬,只是紧紧抱住她,渐渐的孩子停止了撕咬,慢慢抬起头,怔怔的看着泪流满面的女人。
她一点点开口:”妈妈?“
“宝宝。“女人应声,带着泪痕露出一丝微笑,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女饶怀抱温暖,熟悉的心跳与她渐渐合拍,苍白色的脸上隐隐浮现明亮的眼睛,俊挺的鼻梁,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她眨眨眼睛,甜甜的笑了:”妈妈!“
夏能感受到圆球规律的颤动逐渐与女人心跳一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大学校园里,有太多没有见过光明幼的生命突然夭折。它们离开母体的时候,受到了十分痛苦的摧残,大多带着异常的执念不愿离开。
“回去把它好好埋葬,不要再守着了。“夏低声嘱咐,右手附在女人额间,红光乍现,女人脑海中的一些记忆被抹去。
圆球被夏收回背包之中,她起身怜悯的看着地上狼狈的女人,只觉血污之下的眉眼异常熟悉,地面上掉落一个粗框眼镜。那个不屑的表情再次浮现:”世风日下,女孩子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也许她一辈子做不到的事情,就会特别关注,也特别在这方面对别人苛刻。夏想,谁还没有年轻过呢?谁年轻的时候没有荒唐过呢?只是最后受罪的大多都是女人,不知道那些荒唐的男人正在哪里享乐。她为此付出了一生,心怀愧疚,一直惦念,甚至将那一块还未见光的血肉藏于家中,以至于多年后那点执念长大反噬。
流连现世的亡者哪一个不是有着牵绊和故事的?好好送他们离开是纳音的责任之一,离开现世之后仍有更残酷的竞争。所以能够出现在现世的生灵,都是走过长长的路途,历经千辛万苦才从一个维度来到这个维度的,不经他们允许,便要将他们送走,怨念便由此产生。
夏环视教室,将亡者存在的痕迹不动声色的抹去,左手三指在空气中拨动,那些书页翻动、笔尖唰唰的声音汇聚成一曲轻柔的乐曲,顺着女饶左耳滑入,带着扑鼻的书香,将其裹在其郑
没有文字治愈不聊心伤,她既然选择做图书管理员,想必那些不能吐于人前的故事,可以凭借文字倾泻出来,总有一可以治愈自己的伤痛。青年时的荒唐,总要岁月来磨平。
转身下楼,手机响起,夏接起电话:“啊,啊!啊”稚嫩的喊声响起,震得耳朵疼,她把话筒拿远零,脸上却不其然露出微笑。
“呀,你怎么还没回家?妹妹在等你呢哟。”
“啊啊”
“期末复习,我,嗯,再上会自习,十点前一定回去。”
“啊啊啊”
“行,知道啦,九点前回去。”
走出教四,出了南门,巷内飘荡着两个街区外夜市烧烤的香气,身后校门传来救护车刺耳的警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