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曾一起在千山域海中生死与共,一起携手冲向魔居胥,一起凯旋回归山海...。
可最终那人没有选择自己,而是眼前的女子。
自那之后,天女成了天后,自己也成了烟雨阁的执事,三人终究成为了陌路。
望着止步在自己身旁的天后,妙水柔露出一抹五味杂陈的微笑:“多谢...姐姐。”
天后没有看她一眼,正望着眼前如决堤洪流般的魔潮,云袖玉手上已浮现九根银云小锥。
“无极锥?!”妙水柔见法器暗惊。
因为这无极锥是幻天宫之主的象征,更是阵道无双至宝。
只见天后将无极锥交予不明所以的妙水柔,头也不回的说道:“烦请......转交恋星。”
闻此,妙水柔花容失色:“姐姐,你...!”
显然,天后既然将无极锥托她传给天女,那便说明天后已存死志!
此刻天后虽然经历数次生死大战,却依旧显得高贵圣洁,她如雪白的凤凰般昂首头颅:“本后乃万古十二尊白帝之后,凤脉血灵当洒效先祖,镇此天桥。”
此言一出,妙水柔震惊失色:“不...他还没回来呢!”
显然天后这是要以血脉之力祭祀成阵,强行阻挡邪潮一时,以此来争取时间!
可还不等她劝阻完,天后凤目已侧视而来,竟没了往昔高傲,露出了一抹久违的笑容:“我走后,若那无情郎真回来了,还请妹妹爱惜。”
话音未落,她已丢下怔在原地的妙水柔,如振翅高飞的白凤般腾云驾雾而去!
霎那间,天后傲踏流云于半空,挡在不远处已击退众人的珈男前,声如凤鸣云袖起:“凤九变·涅槃!”
顷刻,凤鸣九天惊荡八方,天后云气缠绕,秘术一现立化九身!
那珈男圣女知天后乃白恋星之母,故心有嗔恨起。
不过,她可不将区区太一境的天后放在眼里,已起魔影扑杀而来。
而于众人震惊的目光下,天后九身居八方,困魔众、撼珈男,凤舞流云气同起阵印无极,竟娇喝四方:“祭我凤脉为引,血灵为阵,九天......凤鸣!”
此声一出,幻天宫众人纷纷惊骇嘶吼!
“天后...不可!”
霎那间,九影融烈化流云,凝现大阵云壁,映灼灼凤印惊四方,竟连贯而现凤羽阵壁于天桥壁垒南面,将邪众乃至惊怒的珈男尽数挡在了壁垒之上。
劫后余生的众修何曾想到,天后仅凭一己之力起大阵,竟然真的能阻挡住邪众与那恐怖的珈男!
可丹老、剑圣等强者已叹息摇头,此阵一出天后断无生还之机!
因为,天后所施展的九天凤鸣阵,正是其先祖白帝当年以自身为祭,镇压墨灵圣主的大阵。此阵虽强,但布阵者也将必死无疑。
果然,此时在夜空凤羽灵光纷飞中,一道白衣素裳的高贵身影已在流云环绕下显露圣洁幻辉。
她身影虚幻如浮光掠影,在幻天宫众人的悲怆哭拜下仰头痴望星空,似望见了那人回眸一笑,不舍喃喃着:“君在九天,我在人间,且看妾身镇天关,来生再续白头...莫憾天长。”
声未落,其影轰然羽化兵解,顷刻间羽刃奔流穿梭声起,已自大阵前激射而出。
残破的天之桥壁垒竟在瞬间被夷为平地,万邪碎尸扬空,就连珈男圣女都不得不惊退暂避锋芒!
幻天宫天后,效先祖、舍身祭阵阻魔阵北关,凤落天之桥。
此刻,赵军铁骑正巧赶到,天子邦见得眼前惨烈景象已惊得怔在马上。
放眼望去,北部壁垒内外尸横遍野,大地尽为赤染。
直至此刻,仅仅在这天之桥上山外众修已是死伤惨重。
幻天宫天后、子桑海、子桑南月、龙丘羲和等相继战死;
五行宗老祖魏君伤重含恨而亡,星耀长老、魏真炎长老等不幸陨命关下;
云家家主云风、长老云中雁,及望月宗宗主云清师亦殁在此间;
玄天宗长老龙狮黄、钟离谷等等...
还有无数弟子、散修,皆血洒此间山河、埋骨天桥之下。
如此,就更别说那墨灵圣主坐镇的影州巨木林野了。
...
影州巨木林内,厮杀声依旧不绝。
俯瞰而去,林野巨木摧折东倒西歪,烈火燃烧天,映空如赤!
轰
一声轰鸣巨响,满身鲜血的龙丘飞皇已身形倒卷,一连摧断了四颗巨木,分身也顷刻破灭,昏死在了第五颗崩裂的树干中。
那丈高血色邪影已抡起巨刃,向着奄奄一息的龙丘飞皇袭杀而来。
可就在此时,一道白衣身影突然出现,一指峦天神通山峰速起已将那邪影强行逼退。
燕飞雪飞身落在了只剩一口气的龙丘飞皇身前,只见仰天望星空的龙丘飞皇,不断咳血道:“额...愿、愿我山山海...日、日、日...。”
话未说完,他已气断星空林影!
燕飞雪伸手按在龙丘飞皇死不瞑目的双眼上,喃喃宽慰:“我山海,必见....日月明。”
说罢他将其眼帘合上,侧目扫视那不远处两名丈高邪影,剑眉深锁。
此刻,他的飞雪剑、惊魂幡已在先前激战中报废,看似空空如也的手中唯有最后一枚棋子!
只见他二指夹棋子,缓缓举于眼前,显露而出一个‘卒’字,同时喃喃:“过河之卒,有进无退。”
前方左右巨影狞笑逼近,一血衣邪修道:“这家伙竟然还是个棋痴?”
另一邪修则戏弄而问:“喂拿棋的蝼蚁,难道你是想和我二人下棋吗?”
一时间,他二人大笑不止。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火爆声,隐隐可见林深出烈焰熊熊、煞气戾刃声四溢,燕飞雪知道魏昙花那家伙恐怕是无法抽身了。
见此,他已抱必死之心,遂二指捏小‘卒’,反笑曰。
“山海何人笑我痴?但闻飞雪...燕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