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听得有些晕,努力消化着,虽是反应慢了一拍,但凭着记忆中对顾家的印象,还是能基本明白北文帝的话。
“最好笑的是,老七他娘长大后,竟又是喜欢上了当年在自己亲爹麾下任职的老七他爹顾恒。”
北文帝说到这里,没忍住放声大笑起来,“你能想象老七的舅姥爷在得知此事后的反应吗?朕活了这么久,到现在都还记得顾公当时的表情既生顾,何生秦?”
北文帝久在病中,已许久没像今日这般有如此好的兴致了,殿内的一众宫女内监闻言也忍不住掩面笑起来。
景年也在笑,眉眼弯弯,促狭地看向欧延。
她记得,北文帝说的顾公名叫顾衍,既是欧延的舅姥爷,也正是顾然的祖父。
而欧延的父亲欧恒,她也早有耳闻。
“欧恒倒是心眼多,知道当年自己提亲无用,便来求朕。”
“朕与他有着过命的交情,也知他那时是隐藏了棠钰庄庄主的身份在外游历,便劝他切莫心急,好男儿建功立业,带着大功来求皇帝的赏赐,还有谁能阻挡他们的婚事?”
北文帝说到兴头上,还是没忍住又咳嗽了几声。
“陛下英明。”
景年睁大了眼,好一会儿才噗嗤一声笑出来,颇为感叹地朝欧延扬眉。
“此次回来,可别忘了回顾府看看。”
这边北文帝却正了色,浑浊的目光中带着关切,“不管顾公对你态度如何,毕竟是血亲,祖辈留下的恩怨,与你无关。这话……我也早与顾公说过,这么多年了,没必要总是揪着往事不放。”
这话……
景年一怔。
明明说的是别人,却又仿佛是在说她自己。
她与欧延,断情宫与欧延的父母,又何尝不是这个理……
好在,这个道理他们已是懂了。
……
“臣谨遵陛下教诲,回京前就已派人向顾府传信,不日便会带景年上门拜见。”
欧延点头,双手向前一揖,恭声道。
景年看得清楚,他面色虽未变化,目光却略沉。
顾家……她只见过顾然一人,昨日卫清初也简略提过,顾家几辈单传,顾衍也只有一个儿子,名叫顾云峰,顾然便是他与已亡故的正妻所出。如今的顾家,也只有这一脉是从政的,其余都经商。
虽是看似简单,但深入到府宅之中,也是相当复杂。
也不知到真正见面时,又会引出些什么意想不到之事。
……
“陛下,皇后娘娘听闻七爷今日带着未婚妻面圣,特来请二位到未央宫一见。”
正说着,外面有内监来报。
景年一阵诧异,完全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被皇后宣见。
北文帝正咳嗽着,闻言示意前来服侍的内监稍退开,“既然这样,你们便过去吧,皇后前些日子向朕问了好几回你们的消息,很是关心,许久未见,她也相当记挂老七你……且过去问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