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连城相貌清秀，五官精致，在小山村独树一帜，引得无数村花竞折腰。

可惜，这男人皮相好，身体却不好。就算这些女青年们有膀子下地劳作，这家里还有个半路捡来的小拖油瓶。所以林连城在村儿里的位置很独特，大家都可怜他身子不好，也喜欢他长得可人，却从来没有媒婆来提过门。

二牛很小的时候就非常喜欢这个秀气的邻居。他总是抱着小婴儿，坐在院子里，悠然自得，或者晒晒太阳，或者背一段从来都没听过的，拗口的文章——他当然不知道这是林连城在早教，背的这些个诗经楚辞的，是为了培养闺女的文学素养。可惜林远山天赋有限，每每倒是伴着之乎者也，睡得老香。

“爸爸。。。”小远山一身的泥巴，战战兢兢地猫在门口不敢进门。

林连城一见，气得够呛，这完全就是只泥猴子！衣服脏了不说，要是吃进泥巴，要坏肚子的！林连城赶紧找柴火烧锅热水给闺女洗澡，边引火边教育女儿，“以后不准在泥巴塘里玩儿。”

林远山扯着衣角，只低着头，一个劲儿地小声嘀咕：爸爸不要生气。

林连城侧耳听清，一时间百感交集，再也说不出一句重话。他帮闺女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净，晚上多讲了一个故事哄她入睡。

第二天，林远山又是一身泥回来。林连城真的要生气了，昨天还答应的好好的，绝对不去玩儿泥巴。但看着闺女垂头丧气的样子，林连城什么话也没说，继续烧水，洗澡，重复昨天一模一样的过程。

第三天，林远山依旧一身的泥巴。林连城无奈，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皮的时候，只是林远山一向懂事，头一次这么“屡教不改”，林连城很是头疼。说重了怕给孩子留下阴影，说轻了，她完全不知道你对这件事的重视态度。林连城唉声叹气地烧水，林远山在一旁看着，不觉间竟哭了出来。

这下林连城更不敢说啥了，他不顾女儿一身臭烘烘的泥巴，拉进怀里，柔声细语地哄着。林远山只是哭，什么话也不说，哪怕林连城表示以后就算她再玩儿成泥人儿，自己也不说她的时候，也没有停下来。

这才七岁就叛逆了？林连城抱着女儿愁死了。他决定明天偷偷地跟在她后面，看看这孩子天天都在哪儿滚得一身泥巴。

第二天，林远山照常跑出去疯玩儿。林连城偷偷跟在身后。

小远山先去了小溪边捡石头，又去田地旁扯小草，再跟着路过的鸡鸭们说了会儿话，非常的充实。但林连城也发现了一点，她一直是一个人在玩儿，根本没有其他的小伙伴。

一个人也会去玩儿泥巴吗？

林连城想起自己来这里这么久，也是孤身一人。他们父女俩儿，好像完全没办法融入这个村子的生活，只不过自己是乐在其中，可她呢？

这时候，一群小孩儿从田间出来，林远山远远地看见了起身就想走。孩子群中有人丢过来一个石头，打在林远山脚边。

“小野种！”

林远山黑白分明的眼睛逆着光，直勾勾地看过去。

“说谁呢！”

“就说你！你个没妈的小野种！”

“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