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星星,在伦敦没有顾垣城的日子里,日夜陪伴着她的人。
有的时候,余念会想……什么是好人,什么又是坏人呢?
好像没有一个界限,若是好人只是逼不得已做了坏事,那么他还是坏人吗?
这个问题对于她简单的脑回路有些过于复杂。
就像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人都是复杂的,没有那么容易便能说得清。
余念也想……
若是他们都没有离开该有多好,一切照旧,纪星辰在,余归也在。
她一定会告诉他,她的儿子当真是随了他的心意,当真叫了一个硕大。
顾硕,是顾垣城成全了余归,成全了他们的一句戏言。
余念是在望天的过程中迷迷糊糊的睡着的,睡得很浅,好像只有几分钟的功夫就被惊醒了。
她以为是噩梦,可睁开眼,揉了揉眼眶和太阳穴……却不是噩梦。
是现实。
凄厉的女人的吼叫、喊声、哭声……
余念分析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声音,好像是痛苦悲愤到了极点。
不是求饶、不是发疯,她甚至还有清醒的理智,只是在哀嚎。
那声音是从楼上传下来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然后……又渐渐变远。
像是下了楼。
她撑着床沿起身,只是那样的哭声让她的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后脊背的汗毛根根直立。
她穿上鞋子下了床,推开了房门。
门口站着保镖,一左一右的立着。
这都不是余念熟悉的面孔,确切的说,这次回来,除了严华、陈康、御赫、大鹤这些位高权重的人之外,保镖都不是余念熟悉的了……
但他们似乎经过培训,对余念客气恭敬。
“大小姐。”
两人微微侧身对着余念鞠躬,问她有什么吩咐。
“刚刚的,是什么声音?好像是下了楼。”
“是先生关着的一个人。”
其中一个保镖说了句,然后便闭嘴,不再说话。
有这么一瞬间,余念甚至害怕这声音是来自盛锦。
可她认得盛锦的声音,清脆悦耳,自然是和刚刚那声音不同的。
刚刚那种声音,像是锯木头,像是坏了的磁带……
向来有些过分,她听过阿京被毒哑了的嗓子咿呀的声音,这和阿京那时的声音像极了。
余念抬步要走,却被保镖拦住了。
“大小姐,实在抱歉,先生吩咐过了,您不能下楼。”
“我下楼去看看,我哥哥刚刚不是让我到阿京房间去跪五个小时么,刚刚都能下楼,怎么现在不能下了。”
余念又往前走,大小姐脾气是犯了上来。
保镖又在拦她,可不过几步路的功夫,不知道从哪里又来了人,齐刷刷的将她围住。
到底是怕她惹祸,到底是她哥哥有先见之明,到底是余还技高一筹,将她堵在这里,哪里都去不成……
“大小姐,您还是不要为难我们了,先生的命令,我们谁都违抗不了。”为首的保镖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