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害怕这是试探。
害怕她有多爱顾垣城,余还便会用多狠的手段报复他。
“今天晚上,去陪顾垣城吃顿饭吧。”
余念的脸上在刹那间似乎有无数种情绪的转变。
一瞬间的惊愕、片刻过后的欣喜、然后是喜笑颜开……
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意,甚至比余还答应她放了顾垣彻和盛锦更来得欣喜。
余念是一溜烟跑出去的……
像是被封建家庭束缚的女孩,终于有机会去找她的心上人。
余念跑出去的时候,只留下一道浅黄色的背影,竟从未回头看过他一眼。
到底是顾垣城,在她心中的分量更重。
他不过只陪了她短短一个童年,而顾垣城占据了她后面所有的时光。
哪怕后来她忘了一切,那四年,也不过只如白驹过隙一般,快的让人不敢眨眼。
大鹤进门的时候,便闻到了血腥味。
他是个中医,鼻子最灵。
可目光看过去,余还端端的半靠在床边,腿全部放平,薄毯子盖在他的膝盖上。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忧心忡忡。
“先生,您呕血了?”
“没有。”
余还摆手,下意识便去那床头柜上的茶盖碗,却在大鹤担忧的目光下放了回去。
“药喝得久了,嘴里没滋味。”
他悻悻的说了声,双手交握搭在自己的大腿上,两手的大拇指一圈圈的交替打着转,眉眼含笑。
“瞧你现在这谨小慎微的样子,堂堂七尺男儿,婆婆妈妈的。”
大鹤并不理会余还的吸血,只是像警犬一般的围着他的周身嗅了嗅。
他的鼻子不会有错,这绝对是有血腥味儿的。
他便顺着这味道去找,这紫檀木的雕花大床下面,他翻出了沾了血的被子。
“先生,您现在竟然连我都骗!”
他又急又气,蹲在地上扯着那被角,目光里闪动着晶莹。
余还见事情暴露,眉头便立刻蹙了起来。
他到了如今是真的害怕大鹤,也害怕他看着自己几乎要掉下眼泪的模样。
有的时候,便只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瞒着他,哪怕让他少替自己操些心也算是做了好事。
“是咳血还是呕血?”
大鹤板正着态度又问了一次,被子上的血迹不多,显然是余还胡乱塞到床底下去的。
他的行动不方便,这一床被子扔到地下去不知道会费多大的力气。
“就是咳嗽而已,咳的力气大了。”
余还解释着,趁着大鹤将被子抱出去的功夫里,偷偷喝了床头的茶水。
盖碗里的茶叶已经放得久了,茶水也凉,他只喝了一口便觉得胃痛,可这大概也好……
嘴巴里的血腥味总算是冲得淡了些。
大鹤很快便抱着干净的被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