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恰到好处的一切,却处处透露着诡异。
“你不觉得奇怪吗?我哥哥为什么给你准备了一身睡衣。”
“自然有余还的用意吧。”
他说得轻巧,手指利落的系着扣子。
“那你还穿?”
“嗯,得穿。否则你哥哥就不会让你嫁给我了。”
余念似乎被顾垣城这句玩笑话吓得头皮发麻。
嫁给他?她真是不敢想,以她哥哥的脾气,让她嫁给顾垣城这种事情是完全没有可能性的。
别说是嫁,哪怕只是在一起,或者有交集,她的哥哥都忍无可忍。
事情哪里会像顾董事长所说的那么简单,若一切事情有这么简单,他们又何苦纠结了这么多年。
顾垣城换好睡衣走过来,倒了酒给余念。
“你太紧张了,需要放松一下。”
他们两个人轻轻碰杯,勃垦地的碰撞音儿很是悦耳。
饮尽,酒精在余念味蕾里绽开的瞬间,顾垣城的声音也在她心里绽开。
“我愿意待在这儿,自然是有所求的。我要让余还消气、放下仇恨、也要……带你走。”
他轻轻拉着余念的左手,然后慢慢握住,小心翼翼的拖在大掌里,吻她的手背。
“然后我们将顾硕接回来,结婚,去北海定居。”
余念听着顾垣城说着稀松平常的话,随着他话音的每一次停顿,心脏也总会不受控制的跳出强拍来。
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件事,对于余念而言都是天方夜谭。
让她哥哥消气?这怎么可能?顾博澜和姜年毁了余还一辈子,他是万万不可能消气的。
放下仇恨?那更难,已经杀红了眼的人怎么会放下仇恨。
这最基础的两点在余念看来已经很难做到,更不用说是后面美好的畅想……
结婚、他们一家三口到北海去生活……太难了。
“吃饭吧。”
这一顿饭,余念虽然味同嚼蜡,但难得的,有顾垣城在旁边照料,她吃得很舒坦。
他会把鱼刺去掉,用小勺取了鱼肉给她。他也会在余念懒得下手拨虾的时候,带上一次性手套拨虾皮给她。
顾垣城更像是这栋小楼的自己人,而余念待得格外不舒坦,难受得很。
大年初一,毫无春节味道的大年初一。
余念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顾垣城的心情,她便喝了很多的酒。
一杯又一杯,直到喝得脸颊发红、微醺,歪歪扭扭的将自己的身体靠在顾垣城的身上。
“你在英国那几年,也这样喝酒么?”
握着筷子的男人沉声问了句,言语间倒是听不出喜怒的。
有他坐在余大小姐身边,她完全不用动筷子,只要张张嘴,便有东西送到嘴边来。
“不是的。”余念摇头,吞掉顾垣城送到嘴边来的西蓝花,“我在伦敦读书的时候,已经到了酗酒的地步,每天不喝的烂醉是画不出画,也睡不着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