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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静谧压抑,没有半分温馨可言。
灯,已经是最亮的了,顾垣彻、秦昂、阿战,几个大男人对满了整个房间。
而他们的视线全部聚焦在那床上躺着的男人身上。
“老板?”
开口的是秦昂,他走到了顾垣城的身边,凑得离他那样的近。
没有人回他,一片静谧。
那已经换了一身病号服的男人,直挺挺的坐在床上。
他的床头扔了十几把眼镜,而那双眼眸却像是染了鲜血一样的红。
“老板?”
秦昂又叫了一身,这一次,他的手甚至摁到了他的小臂上。
这突如其来的碰触似乎吓了顾垣城一条,他肩膀动了动,向着秦昂的方向转过头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绷紧在他胸口的东西,就这样,一声不响的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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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早就猜到会是这样了。
在她从墓园回来之后,直接变成了龑会的阶下囚。
余念看着那个什么摆设都没有房间想到了壁室,想到了小楼上面顾垣城待过的房间。
到底是他哥哥,走到哪里都会安排着牢房。
而所有和他对着干的人,都要被关进牢房里。
听说她回来了,大鹤便立刻来瞧她,看到她光秃秃的手,先是生气,只不过很快便明白了她的用意。
这个女人,太聪明,也太能看穿人心了。
严华是来宣布鬼爷命令的,余还甚至连见她一面都不想见。
“大小姐,先生说了,让您好好面壁思过,仔细想想您后面该如何做,认错的时候再去见他。”
“不就是认个错么,现在就去。”
大鹤站在一旁说道,作势就要拉着余念出去。
“走,去给先生认个错,你就不用被关在这里了。”
余念却甩开了大鹤的手,带着她一贯执拗孤傲的劲儿。
她在墙角的地板上坐下,后背靠着墙,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自己的腿上。
“告诉哥哥,我知道了,会好好想以后该如何做的。”
余念淡淡说道,望向严华,这便是她的答案。
显然,余还并没有真的想关她,他要的不过只是她低个头,认个错。
说句我错了对余念而言有这么困难吗?
他们科室亲兄妹,发生了多大的事情要这样较劲儿。
严华没有大鹤那样好的脾气,没有继续劝下去,走了。
而大鹤却好像依旧无法善罢甘休,他随着余念一起坐在地上,似乎想要劝她。
“我们不是说好了么,回来跟先生认个错,你的那点小心思我们从长计议,别拧了。”
“我不想骗我哥了。”
余念淡淡说道,右手摊在膝盖上,那伤口在冷风中绽了会儿,好像格外疼的样子。
“你也是我哥派来套话的吧,如果他问你,你就告诉他,我这辈子是一定会和顾垣城在一起的,至死不渝。”
“啧,你疯了啊!跟我这儿表什么忠心,我一不是你的心上人,二不是你哥哥,你能不能和我好好说话!”
大鹤大概是生气了,他好心来劝,却被这兄妹俩当做传话的工具。
“至死不渝……你能不能考虑考虑我的心情啊。你和顾垣城的爱情我看着很碍眼诶。”
余念没有说话,只是随意摆弄这自己的外套,盖得舒服些,将身体也靠得舒服些。
“快走吧,别再我这儿呆着,哥哥让我想事情呢,你在会打扰我。”
大鹤就这样被余念赶走了,门被人带上了锁,四下清明。
她知道,这次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能过去了。
事实证明,她倒是猜对了。
这注定是他们兄妹之间的异常殊死搏斗,枪已经响了,谁都不想退缩。
所有人都知道鬼爷的脾气差,性子烈,却不知道他的妹妹竟然和他一模一样。
余还将余念关了起来,等她认错。
余念自然是不会认错的,也不会对余还说他想听的话,她绝对不会离开顾垣城。
而这样的僵持并没有因为她被关起来而结束。
到了第二天,余念开始绝食,送进去的饭一口不吃,知道到了下一顿饭的时间,饭菜被佣人端出来。
到了第三天,她甚至连水都不喝了。
躺在地板上,盖着外套睡着,谁过来都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第三天的时候,大鹤已经要受不住了。
她的身上还带着上,滴水不进72小时这还得了。
他瞒着鬼爷偷偷来看她,手往那额头上一搭便察觉大事不妙,余念在发烧。
他叫她,推她,毫无反应。
“来人啊!快去告诉先生,大小姐昏迷了。”
一时间,这沉寂了几天的别墅再次沸沸扬扬。
大鹤似乎急疯了,甚至没有只会余还便直接打了120。
他踉踉跄跄的往楼下跑,到了他日常放药的房间。
“葡萄糖、葡萄糖……快出来啊。”
大鹤嘴上岁岁念着,在储藏格里面一格格的找过去。
大鹤这儿的存药基本山都是为余还备下的,生理盐水有不少,可葡萄糖……却该死的没有。
这必须叫救护车了,他也自作主张的叫了。
大鹤三步并做两步的冲到了余还的房间,脸色煞白,全部都是慌张。
“先生,大小姐脱水昏迷了,咱家里没有葡萄糖,要把她送到医院去了。”
余还的神情淡漠,视线慢悠悠的移到了大鹤的脸上。
这目光中全部都是审视,好像在细细密密的观察着他的微表情,好像在打量他是不是和余念穿上了一条裤子。
“您怎么还这副表情,不信您就去看看,大小姐发着高烧呢。”
“让救护车送走吧。”
这就是余还的答案,平静无波,甚至,好像真的不想再认他这个妹妹。
他打了她是真的,罚她到墓园跪着是真的,甚至将她关起来都是真的。
他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不认她了,没有一句虚言。
而大鹤转身准备离去的那一刻,他听到床上那个男人用格外低的声音在说。
“随便送到哪家医院去吧,反正,顾垣城已经移开了。”
这句话说得大鹤心尖儿一凉,顾垣城出国了,在他放弃了鼎信集团董事长一职后的第一时间,买了机票离开市。
他走的消息传了出来,记者便立刻将机场围得水泄不通,那架势堪比粉丝接机。
可具体顾垣城去了哪儿?去做了什么。
不得而知。
救护车十几分钟后就到了,大鹤带着医生将余念送上救护车,他只带了两个保镖,还有张妈,送余念到医院去。
余还嘴上说并不想再看到那个丫头,既然她想要饿死自己就随她去,自寻死路的人没有什么值得同情……
他大概是说了很多狠话的。
可却也在余念被送上救护车后,孤零零的坐在轮椅上,于窗畔偷看她。
到底是亲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哪里有真的仇恨呢?
余念的情况很糟糕,在救护车上测了温度,三十九度三,高烧不退。
而如果今天大鹤没有偷着来看她,没有人会知道她要这样在那个屋子里难受多久。
分明这么多佣人来来去去,她若是难受早就可以对他们说的。
大鹤带着张妈走只有一个目的,他们这些大男人照顾余念毕竟不方便,哪怕他是个医生,换衣服这种事情也还是交给女人来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