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友善面容沉冷:“就算她不是岛主夫人,却依旧是我的夫人,我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她分毫。”
“她不能做岛主夫人,自然也再不是你的夫人,这点你可明白!”二叔似乎有些发急,忽而提高了声调。
“我自然明白,但我的意思,二叔也应当明白。”魏友善说得平静,双眸如湖水不泛波澜。
他倒要看看,是落燕岛离不开他,还是他离不开落燕岛。
与魏友善僵持良久,二叔才悻悻作罢:“你还是将这丫头看管妥善,只要她踏出屋门一步,便意味着她将要离开落燕岛。岛外自不会有人刁难于她,但若有人擅闯落燕岛,岛上子民绝无一人会答应。”
魏友善转头微笑道:“不论在何处,本座都记着允诺你的事情,会一直陪着你。只是你天性好动,只在这屋中,为免觉得烦闷。”
魏茵茵同样微笑回应:“有你陪着,我在何处都是不觉烦闷的。”
只是这微笑中透露出几分失落,魏茵茵耷拉下脑袋,没叫任何人看见。魏友善的做法让她感动无疑,但何以总将承诺二字放在嘴边,他会这样做,难不成只是为了一句承诺吗?
他是落燕岛的岛主,向来一诺千金。从不轻允旁人,但不论允了谁都是一定要做到的。她在他眼中的分量,究竟是与一句承诺无异,还是……
魏茵茵没敢发问,也没继续想下去,只怕得到的答案与她期望的不符。
当下只高呼着发泄,以致于被魏谦游带回屋内时,魏茵茵还叫骂着:“都一把年纪了,也没个妻儿老小,还义正言辞的装什么蒜,他分明就是嫉妒,赤果果的嫉妒!”
“茵茵,曾有一任岛主,也是为了夫人触犯了家规。最终却是无力护她,导致那夫人被当时岛上的几位元老丢入了血池之中。”魏友善好言劝道,希望能借那二人的惨剧让她安分些。
魏茵茵刚坐下,凳子还没捂热就拍案起身:“你是在威胁我了?不用他们丢,我这就自行投身血池去。”
魏友善一把将她拉回,情急之下却是拽错了手臂,又牵连得魏茵茵一阵呼痛。
“你瞧瞧,这就对我不耐烦了。你的允诺我才不稀罕,谁又没求着你兑现,你继续去做你的岛主就是,不必理会我了。”魏茵茵丢去一个后脑勺,心里郁闷得紧。
魏友善用力把她扳正回来:“本座何时对你不耐了?不让你多说,是为了保全你。”
魏茵茵挣扎不过,便闭眼不去瞧他:“都说了不稀罕你的允诺,自然也不需你来保全。爹爹有句话说得对,你再怎么努力都救不下一心求死之人。”
魏友善再压不住心中火气,拎起魏茵茵丢回踏上。冷冽的一眼瞪去,管叫小丫头再想说什么,都得给他憋回去。
魏茵茵心有戚戚,他这样子着实吓人,直叫人觉着血腥气不住往鼻腔里涌。
“不论有没有那允诺,本座定要护你到底。这情你领了便作罢,若不识抬举,本座便逼着你领情!”
魏友善说罢,便拂袖出去。魏茵茵想要将他叫住,到头来却是也没敢开口。
魏友善这一走,魏茵茵心里仅有的那点安全感也消散了。往榻里缩了缩,只探出一个小脑袋向外张望,生怕二叔等人会趁此机会进来。方才还说不用人家管,这会儿倒盼着人家赶紧回来了。
没忽略二叔两人交换的眼神,魏友善站定,道:“本座去请大夫回来,二叔若要阻拦,这会儿便要动身去凑其他几位叔父来了。”
二叔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治好了手臂,也好叫她尽快离开。”
魏友善又道:“若本座离开时,有其他人踏入屋中半步,血池炼体和乾元阵,今日势必要有一样消失于世间。”
这分明就是威胁,触犯了家规又不听从安排,你还当你是岛主么?二叔心里的火气都烧到了嗓子眼,奈何对上魏友善那一双眼睛,底气顿时弱了几分,不得已将火气压下。
二叔身旁那人上前圆场:“友善你放心去,有你二叔和七叔在此,绝无一人敢擅闯。”
魏友善只甩下一声冷哼,他从未想过在岛主之位和他亲自择选的夫人间做一个决择。只因他从来不是身不由己之人,规矩是为庸碌之人而设,先前的那些个岛主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庸碌之人罢了,但他绝不会是!
魏茵茵初时还紧张地竖耳听着,只待魏友善和那二人起了冲突就出去帮忙,看来她是多虑了。事实证明,二叔并没有那样的胆量。
但魏茵茵却忽略了一点,作为落燕岛的元老,二叔岂是因旁人的三言两语就能被唬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