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了魏朝后,魏忠贤又把比他地位更高的王安定位了下一个谋害的目标。
王安不同于魏朝,是顾命太监,在移宫案中与外朝大臣合作,有相当的威望。当时御史方震孺上疏,请逐客氏和魏忠贤。
王安也感觉到魏忠贤的威胁,奏明熹宗,欲加惩处。但真要处治魏忠贤时,他却患妇人之仁的毛病,又手软了,只是令魏忠贤改过新。
客氏被逐出宫后,魏忠贤一时无所作为。谁知熹宗比他更离不开客氏,若失魂魄,居然不食者数日。不久,明熹宗又把她召回宫中。魏忠贤和客氏在外朝官僚中寻找伙伴,找到魏朝的同乡、给事中霍维华,指使他弹劾王安。客、魏包围熹宗,矫旨将王安降为南海子净军,又派人把他杀害了。
王安死后,魏忠贤升为司礼秉笔大监。这打破了常规,因为他不识字,原没有资格人司礼监的。自此魏忠贤里外勾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众人闻言都扼腕叹息,觉得愤慨又无奈。
在座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秀才身份,像宋佳、冒辟疆、贾敏等是世家子弟,目前要对抗阉党,别说他们,连他们父辈也不敢多言,以免惹火上身,株连九族。
当下众人议论纷纷,只是无计可施。
方以智忽然拍案而起,呜咽道:“惭愧啊,目下奸臣当朝,阉党横行,君子罹难,我辈惶惶无计,可羞啊可羞。”
他脸色胀红,说着把酒一饮而尽,酒杯一扔,拔剑砍地,慷慨呜咽。想不到方以智年纪轻轻,却是如此性情刚烈。
众人闻言心情激动,叹息连连,闷头喝酒。
陈贞慧道:“为今之计,需联络慷慨豪迈志士,沿途拦截搭救,方为良策。”
陈贞慧之父为左都御史、东林党党魁陈于廷,最近被阉党所忌,与左副都御史杨涟等被一同削职,致仕回家。杨涟更因弹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被诬陷受贿二万两,历经拷打,饱经折磨,去年惨死狱中。
陈贞慧受其影响,对魏忠贤一党恨之入骨。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赞同,只是谈到带头之人,众人面面相觑。
倒不是众人胆小怕事,这带头之人除了各方面都要得人望之外,还必须有胆略能担当,懂武艺。而这事干系重大,一旦事败,别说个人身家性命,是株连九族的弥天大祸。
侯朝宗、宋佳、冒辟疆等按杯沉吟不语。
柳如是道:“诸君在此空谈,无益于事,人生于世,当有所作为,轰轰烈烈做一番事业,即便失败,也算不枉此生。”
以柳如是一介青楼女子,放如此慷慨激昂之言,听起来甚为奇怪,只是李天涯等素知其为人,也不以为怪。
陈子龙大声道:“妙哉,河东君此言深得我心,可谓巾帼不让须眉。只是此事干系重大,必须从长计议,若有所需,我当仁不让。”
陈子龙对柳如是惺惺相惜,顿起知已之感。
夏允彝、徐孚远、何刚等人也起身齐声道:“如有所需,愿附之骥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