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傅智先去病房巡视了一遍自己的病人,就跟娄医师打个招呼,然后来外科大楼找毕医师。
刚走到大楼门口,撞见金山匆匆忙忙地出来,不免招呼一声。
金山显得喜出望外,笑道:“我们还是有缘啊,才想到你就见到你人了。”
傅智病西施似的,眉皱着,脸冷着,瞄他一眼:“就会编谎,平白无故想我干什么?”
金山一只手按住胃脘摩挲:“最近老是感觉这块不舒服,有时候还隐隐的疼,我怕跟我爸一样,有空想请你查查。”
“年纪轻轻的,胡说乱想。我在内科,你跑外科找我?”
“不是。一个工人被钢管砸断了腿,我送他住院。”
“你还不错,不像有些没良心的老板,甩两个小钱就不管工人死活。”
“金山绝对重情重义,其实是他自己的责任,我照样给他治疗。”
“没工夫听你自吹,你以后要找我,就去内科病房。再见。”傅智扬手跟金山道别。
金山也扬手说再见,但眼珠带着人转,追着傅智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楼梯口,才转身走出大门。他一边走一边暗自感叹,没想到,她穿上白工作服,更加动人了!
傅智上得楼来,恰好见着毕医师,便请他一起进办公室谈话。
毕医师已经得知她跟赵长通的关系,也就毫不隐讳地说出自己的意见:病人手术也可以做,目的有两个:一是切除病变组织,二是探查其他内脏的转移情况。但病人体质不佳,手术必然大伤元气,接下来的化疗肯定吃不消,因此,预后不会怎么好。单纯化疗,效果也是明摆的。不过,决定要由你来做。
傅智问:“毕医师,如果请你站在我和病人的角度考虑,会采取什么方案?”
毕明十分诚恳地说:“既然病情已经到了这个阶段,最好请中医扶持正气、调理脾胃,比手术加化疗好,病人少受折磨,也不必花冤枉钱。到时候,要减少病人痛苦,只好多用些杜冷丁。”
傅智觉得这确是肺腑之言,如果按照目前科室经济承包责任制的要求,他会尽量选择手术和化疗,那样能增加工作量,能提高医院和自己的收入,至于病人的利益与痛苦,自然会摆在第二位考虑。而他却抛开私心,跟自己坦诚相见,这就不能不感谢他。
她顺着走廊向前走,接近干爸的病房,却听见里面有个女人尖声说话:“你男人是什么病开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