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平芜拜拜手“小事一桩,只是在当今陈国,像兄台这般有如此抱负的人着实不多了。”
赵青云撇了撇嘴,一声苦笑“现在陈国已经不是往日的陈国了,男子敷粉,鬓角戴花看上去当真可笑,可陈国上下就应此为主流,实在是让人感到心寒。”
简平芜点了点头“的确如此,现在的陈国在八国之中是最弱的,且南方的邓国,北方的燕国,西方的凉国皆对陈国虎视眈眈,如果再这样一味的低迷下去,陈国怕是会成为第二个卫国。”
赵青云深以为然,看着简平芜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光亮“先生真是众人之中最清醒的,现在陈国上下都以为陈国还是当年那个鼎鼎日盛的陈国,殊不知现在的陈国已然是……唉……”
赵青云叹了一口气,简平芜看了看不远处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几人笑着问道“我等要前往燕国,不知兄台要不要跟我们前往?”
赵青云奇怪的看了一眼他“燕国,为何要去燕国?”
“某只是想去燕国谋一个职位,养活一家老小罢了。”
赵青云一脸的惋惜“先生有如此大志,为何不留在陈国,做出一番事业。”
简平芜摇了摇头“现在的陈国已经不是以前的陈国了,某留在这里恐是要招惹杀身之祸。”
说话间,后面几个人已经匆匆的赶了过来,简平芜摸了摸陈养的脑袋从包裹里拿出自己的一身男装和几个碎银交给赵青云。
“兄台仅着中衣,容易感染风寒,某这里有几件衣服赠予兄台,还有这几锭碎银,就当是资助兄台的。”
看赵青云想要拒绝的样子,简平芜强行的将衣服和银子塞到他的怀里“你当然这些东西自然不是免费的,等到有一日兄台飞黄腾达,可莫要忘了还我。”
话已至此,赵青云也只好收下,他感激的看了简平芜一眼“多谢先生赠衣之恩,还未请教先生尊姓大名,青云日后必将报答先生赠衣之恩。”
“某姓陈,名鸿,字平,兄台称呼某为陈平即可。”
赵青云点点头“在下姓赵,名溶,字青云,先生称呼在下青云即可。”
“青云兄,汝是否要赶赴边关?”简平芜清了清嗓子,问道。
赵青云点了点头“听君一席话,现在我已经了然,大丈夫自当要去边关,驰骋沙场报效朝廷。”
简平芜笑了笑“既如此,那就祝青云兄一路平安,日后加官进爵,平步青云。”
赵青云哈哈一笑,拍了拍简平芜的肩膀“先生,是否要去燕国都城?不知是否能给青云留一住址,日后青云也好前往报答。”
简平芜轻轻地摇了摇头“你只需要在街上打听我的住处,就能知道。”
说完故作遗憾的叹了一口气“某本想邀请青云兄一起去燕国,不过青云兄既然决意要去陈国边境,某也只好罢了,若是有一日青云兄想要去燕国,不妨来找某,某一定倒履相迎。”
赵青云点头答应了,一行人就此分手,简平芜回到阿筝的身边,认命的背起了那个放筝的大箱子。
看着赵青云大步流星离开的身影,嘴里含糊了一句“就这么走了……”语气有些不清不楚,搞得身边的三个人皆是一脸神情古怪的看着他。
一行人离开了函原,继续按照原定的目标向前。
按照简平芜之前的计划,几个人一直在边关的城市行走,为了节省时间以及保证一行人的安全。
走的都是城市和城市之间的官道,虽然时不时会绕远路,但比起走荒郊野岭要安全的多。
半个月后,一行人到达了陈国的第二个边缘城市,清城。
倾城是最靠近北燕的城市,这些年来,北燕和陈国虽然关系不好,但也谈不上兵戎相见,所以两国之间还是可以通商的。
这里北燕的商人随处可见,街上除了商队,就是休息的地方,虽然比不得函原繁华,但也称得上是车水马龙。
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了住处,简平芜揉着酸痛的肩膀,苦笑一声,而息正在给她上药,这几百里路走下来,单单是身后那个大箱子,就将她累个够呛。
而且阿琴和阿筝至今不知道他的女儿身,都以为他是个男子,简平芜也没有打算告诉他们真相。
所以这种上药的事情只有知道真相的息来,在简平芜次牙咧嘴当中息上完了药。
简平芜苦笑一声“马上就要到北燕了,终于不用再背那个大箱子了。”
息笑了笑“阿筝完全可以自己背,你又何必要自己找罪受呢?”
简平芜摇摇头“让身边这么一个漂亮的侍女被这么一个大箱子,着实有些不人道。”
息脸上的神情有些奇异“你是舍不得让美人遭罪,但你有没有注意阿筝和阿琴的神情?”
简平芜挑眉,息把手中的伤药疼递给陈养,摸了摸他的头让他离开,随即坐在简平芜对面说道“我最近注意到,阿筝和阿琴看你的眼神颇有些不寻常。”
简平芜笑了起来“怎么不寻常?”
息顺势给她添了一杯茶,说道“阿筝和阿琴似乎羞涩了不少,看你的眼神变了,你与她们交谈的时候,她们还会避开你的眼神,但是私下里两姐妹的神情都没有离开过你,现在你与他们交谈的时候,她们脸上还会出现红晕,阿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简平芜也不是傻子,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一惊“不会吧……”
息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再这么下去,怕是要不妙了。”
简平芜苦笑一声“之前在函原的时候,我便与她们两人说清楚了,我对她们没兴趣。”
“奈何她们对你却是十分有兴趣,如果再这般下去……”
息幸灾乐祸的看了简平芜一眼,简平芜被她看的打了个激灵,随即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先看看吧,等到了北燕,我会跟她们解释清楚的。”
两人谈完话,简平芜便收拾好,带着陈养走了出去。
原本想带他去买些书籍,留在路上看,却在逛遍全城之后,却发现这里的书价奇高,囊中羞涩的简平芜只好放弃。
而在回来的路上,却发现街角有一个人衣着破烂的书生,面前摆放着一大堆书。
看上去似乎是要将书卖掉,他面前站着一个衣着华贵,腰间系着玉佩,身后跟着两名仆奴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手里拿着折扇,冲着那书生指指点点,而那个书生却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
简平芜看了看他面前的一大堆书,的确有自己要用的。索性扯着陈养上前。
“先生,不知是否要出售这些书?”简平芜朝他作了一个揖。
身边的陈养有样学样,也朝那个书生做了个揖。
“是。”书生开口只说了一个字。
简平芜依旧十分恭敬的问道“不知先生是否可以将爱书转与在下?”
那书生看了看他,轻轻地开口说了三个字“你不配。”
简平芜愕然,身侧的陈养呆了,而那个一直没有走的年轻人则拍了拍简平芜的肩膀“这就是一个怪人,我在这里求了半个时辰,求他将那副残存的棋谱转给我,可他也说我不配,说这棋谱真正的主人不是我,我已经没有耐心再耗下去了,此处没有棋谱,我就要去别的地方了寻了,再会。”说完也不管她有没有听见,转身就离开了。
简平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摸了摸自己袖中为数不多的铜板。
依旧十分诚恳的开口“先生,看在幼子好学的份上,能否将其中几本书转让与在下,在下定当感激不尽。”
那人依旧低着头,不看他一眼,嘴里重复着那三个字“你不配。”
简平芜扁了扁嘴,还没有说什么,身边的陈养开口“兄长,你曾言男儿要顶天立地于世间,不能为任何东西所折腰,这些书我们不要了,走。”
说着拉住简平芜的手就要离开,简平芜蹲下身,在陈养耳边说道“你且莫急,今日为兄再教你一个道理。”
陈养十分好奇,还没有等他开口问,简平芜便站了起来,那个年轻人依旧低着头,不看他。
简平芜依旧十分恭敬的问道“先生要如何才能将这些书转让给在下?”
那人给你第三遍重复“你不配。”
简平芜笑了笑,看着他淡淡的说道“在下不配,先生就如何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