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晞很心疼地将他的手拿了过来,皱着眉头,慢慢将血迹清理干净,只是不看不好,一看又火冒三丈,那伤口里还嵌着不少木屑。这么多细小的木屑,猜也能猜到赵明涯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柳晞一边清理,一边开口问道:“刚刚,你该不会将议事厅的桌椅都拍烂了吧?”
赵明涯调笑道:“娘子真是高看为夫了。”
“那你是干了什么?整个伤口里全是木刺。”柳晞不满道。
赵明涯笑着说:“也就是一时情绪激动,将那椅子把手捏碎了。”
柳晞见他如此云淡风轻,皱着眉头又问:“沈意同你到底讲了什么,能让你如此情绪激动?”气成这样,也不符他往日的性子呀。
“不怪他,是我自己的问题。”赵明涯并不愿意将此事的责任推到对方的身上,虽然,他的确是看沈意不顺眼。此事,的确是他自身的问题,怨不得旁人。
是他一提及柳晞和安安的事情,就无法忍受,无法忍受他们的离开,无法忍受,以后的世界里没有他们的存在。
“这还不怪他,肯定是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刺激到你了,要不然你怎么会如此!”柳晞在帮他挑木刺的同时,还不忘义愤填膺地说道。
“是我自己同他提及六年前的事时,没控制好情绪。”赵明涯闷闷地说道。
见自家相公情绪又低落了,想到他估计又是因为六年前的事,心下难受。于是,将赵明涯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小声安慰道:“别怕,我和安安会一直陪着你的,有你护着我们,我们不会出事的,放心好吗?”
赵明涯点了点头。
柳晞欣慰地笑了,“那好,我马上要撒药了,你忍着点,疼就喊出来。”
“不疼。”不过伤感一会,又恢复成此前的不靠谱样。
“我这都还没撒呢,你怎么就知道不疼?!”柳晞被他的贫嘴弄的不知是该笑还是要念叨他两句,手上却一点都没有放水,“我看你到底疼不疼,给你多撒点,越多越好。”
然而直至柳晞撒完了药,赵明涯依然是岿然不动,笑眯眯地说:“你看,我就说不疼吧!”
柳晞是真的受不了了,直接上了手,当即狠下心拧了他一下,“别乱动。”
赵明涯惊呼一声:“疼。”
“疼就对了,让你嘚瑟。别动了,趁着这血暂时被止住了,我赶紧给你包好。”柳晞冷着脸道。
“都听娘子的。”
柳晞手上加速,替他缠好了纱布,又极其顺手地打了个蝴蝶结,然后拍了拍手道:“好了,搞定!”
“辛苦娘子了!”
“少油嘴滑舌,最近这手不要碰水,有什么要做的事喊我就行。”活像个医生嘱咐不听话的病患。
“那就劳烦娘子了。”赵明涯殷勤地开了口。
柳晞倒是没理会赵明涯说了什么,只是看了眼自己别扭的包扎,纠结道:“要不?还是让孙太医过来看看,我这半吊子的包扎技术,会不会害你的伤更严重啊?”
赵明涯用另一只未受伤的手将人揽到了怀里,“这天底下,就没有人比娘子你的手艺要好的了,若是娘子要学医的话,那季笳都比不上你!”
“好了,越说越离谱了。少乱说,季大哥怎么都救了我们家安安,他的医术谁都比不上,你少拿他调侃。”柳晞噘着嘴说道。
“嗯,知道了。”赵明涯闷闷地说,娘子当着他的面夸别的男人,虽不高兴,但还是要打消娘子的疑虑,“柳柳放心,这药上对了就行。再说了又不是伤到了筋骨,还在意这包扎有没有固定好骨头……娘子这包扎多好看呢,所以不用去找孙太医。”
“行,那你就好好休息。”柳晞站起了身。
见柳晞要离开,赵明涯一脸不相信:“娘子,你要去哪里?不陪着我吗?我可是个伤患。”
“诶。我就去问问孙太医,你这要不要忌口什么的?然后及时告诉厨房。要不然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加重病情就不好了。”柳晞摆摆手,走得很是潇洒:“再说了,你又不是个小孩子了?还得我一直照顾你吗?府里那么多人,你随便喊一个不就好了!”
怎么还是孙太医?过不去了是吗?赵明涯心下嘀咕。
“那不一样!而且娘子你刚不还说了,有什么要做的事喊你吗?你这走了,我怎么喊你呀?”赵明涯大喊。
奈何柳晞离开的飞快,理都没理会后面的赵明涯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