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刻钟,二爷便将侍书带来。
清风寨并未苛待他们,因此侍书虽看上去略显憔悴,但身上并无伤痕。
侍书见到沈昭安然无恙后,便放下心来,又上前行礼请罪,“公子可安好?属下失责,未能护公子周全。”
“先起来罢。”沈昭将人扶起来,长话短说,“我在此并未受苛责,眼下已与清风寨达成共识。稍后你去州城,告知周重行我等皆已落入清风寨之手,命悬一线。”
侍书不明所以,沈昭便又说道:“你去往州城,不必隐藏行迹。只需让周重行来此剿匪!”
说着,她又将所谋之事一一告知侍书。
最后告诫道:“记住,此事只可告知周重行一人,绝不许旁人在场!”她又看了一眼侍书的模样,沉声道:“恐怕还需加些伤势,使身形更狼狈些,否则会惹人起疑。”
侍书深知此事极为关键,当即毫不迟疑地抱拳,“请公子出手!”
沈昭见此,亦不扭捏,当即抽出侍书挂在身侧的长刀,在她后背和手臂上各砍一刀。虽未动其根本,但渗出血来看上去也是极为可怖。
二爷在一侧看着,顿时瞠目结舌。
他原对沈昭会武之事略存怀疑,如今见其手法如此熟练,便打消了最后一丝疑虑。又见那侍女面不改色,敬佩之情不免油然而生。
“沈公子身侧的部曲皆乃豪杰!”
“一点小伤罢了。”侍书神色如常,全然不顾已在渗血的伤口,又问,“公子可还有吩咐?”
沈昭便看向二爷,“黑虎寨之人,二爷比我更熟悉,可有法子使对方为我所用?”
二爷顿时明悟过来,提笔抻纸,“待我书信一封。”又问,“侍书姑娘可有把握是其不落入奸佞手中?”
“二爷只管放心!”侍书沉声说道。
二爷写下寥寥数语,便将其交给侍书。沈昭则嘱咐道:“已给你备好马匹,即刻出发。一切小心行事。”
侍书提着长刀,大步走出去。
待人走后,沈昭又问二爷,“你手中的细作是否还可传话?”
二爷这才从感慨中回过神来,微微颔首,“对方并不知他已落入我们手中,传出的讯息仍有效。”
“如此正好。”沈昭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字一句地道,“立即让他传讯,说我们欲逃离山寨,被寨中人愤起杀之。且务必赶在侍书到达州城之前。”
二爷却怔了一下,“只将消息传给他们,恐怕并无用处。若官府不知公子身死,行事定会有所顾忌,亦不会出兵剿匪。”
“二爷只管放心,会有人替我们将此事告知官府。”沈昭脸上布满冰霜,“毕竟他们更欲剿匪。”
侍书骑着快马,不多时便赶至州城城门外。
只是身上伤口经过颠簸,鲜血已渗透了衣衫,脸色亦变得苍白憔悴,整个人挂在马背上摇摇欲坠,看上去极为凄惨。
她下马时甚至一个踉跄,险先摔倒。
“请出示文书!”刚牵着马匹走了两步,便有守城军士上前。
侍书来得仓促,身上怎会携带文书?她沉沉地看了对方一眼,又想起沈昭“不必隐藏行迹”的交待,当即便道:“我乃沈公子身侧侍从,请军爷转告周将军,我家公子落入匪贼之手,境况危急,请将军出兵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