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躲着瑟瑟发抖，头一天便看到一双死鱼一样的眼睛和自己对视，带着铁锈的血腥味瞬间充斥着他的鼻子，令人作呕。

好像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人便陆陆续续的倒下了大半，剩下的都望着那个黑衣男子，不敢轻举妄动。

这是哪里来的怪物？

他们甚至都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

方凛感受到脸上的温热，眼中露出嫌恶，抬手擦去了血迹。

可是他冷静得仿佛这只是天上落下的雨滴。

这个动作落在对面那些人的眼里，就不知道有多可怕了。

方凛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的死状，他果然觉得自己今天有点不对劲。

这不过是一群流寇，正儿八经的打斗就没经历过几场，不过都是凭着自己人数多，一哄而上罢了，真的碰见了高手，那自然就跟废铜烂铁似的。

不过倒是有一点，他们的心性也没那么强，眼瞅着自己的性命受到了威胁，半点气性也没有，只想着逃和求饶了。

活下来的几个人，眼看事情不对劲，扔下刀就想跑，可是仍然没有一个逃过了方凛的手。

那首领竟然直接吓得跪了下来，不住的磕头求饶。

“爷，是小的有眼不识珠，是小的冒犯了，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您...您想要我干什么都可以。”

他想了想：“看爷您这样子，想来大家都是同行，只要您放了我，以后有什么好东西我得了一定都会送到您那里去！请您看着我诚心认错的份上，放过我这次吧！”

他感受到那逼近的寒气，吓得竟然哭了起来，额头都嗑出了血。

方凛背对着马车，说了句：“小芙，你别看。”

锦小芙听到他的话后，下一刻外面便没了声响，就连喊叫也没有。

她大概能想到未来发生了什么，自始至终也没有去看。

可是躲在马车下的马夫却将一切都尽收眼底，他瞪大了眼睛，惊恐无比，为了防止自己叫出来，他死死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这场景一定会像噩梦一样永远留在他的记忆里，挥散不去。

原本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觉得外面的人说的不过是添油加醋的话，可是今天这事却让他再次回想起方凛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方凛看着地上那个似死非活的物体，转身对马夫说：“继续赶路，快点离开这里。”

他不想吓着锦小芙。

马夫看着他的时候腿还在打颤，头点得像啄米的小鸡：“是，是！”

方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多多少少还是沾染上了血迹，可是眼下却没有办法换了，好像是黑色看不太明显。

他上了马车，对锦小芙说：“离我远一点，不然会把你的白衣服给蹭脏。”

锦小芙看着他脸上的血污，拿出帕子递给了他。

方凛看着那帕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他问道：“现在是不是又开始怕起我来了？外面那些人说的话可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