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已经确定了。”江许咽下饭。

“你有自己主意，爷爷放心。”江韫年也不再问，“来，多吃点，这是爷爷煲的大骨汤。”

晚上十一点，江许在书桌前坐下，抽出书里的表格，被他圈黑的几个字赫然是云城大学。

“唉。”望着表格长叹口气。

他有些口渴，想去厨房倒杯水。

房门刚打开，就被吓了一跳。

江许倒退几步，“爷爷，你怎么还没睡，坐这儿吓我一跳。”

客厅沙发上，坐的正是睡不着的江韫年。

他实在难受得睡不着，只能在客厅想想主意，眼看时间就要过了，他不想因为自己耽误孙子的前程。

“江江，你过来，坐到爷爷边上。”江韫年朝他挥手。

江许倒了两杯水坐下，老人家这是有心事，憋着呢。

他若有所思，猜到可能是江老头知道报考这事。

果然，听江韫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唉，是爷爷对不起你。”

“老头，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对不起谁呢？不知道的以为电视剧黄金档，爱情剧场。”江许试图缓和气氛，讲着冷笑话。

“胡说八道什么？”江韫年知道他的意图，“别转移话题。”

“说吧。”眼看老头不上当，江许只好正襟危坐地听。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这老头子，爷爷这身子骨硬朗着呢，咱们许许啊，想去做什么就去吧。”江韫年徐徐开口。

“孩子，我不能把你栓在身边一辈子，长大了，总要去闯生活。”

“爷爷。”江许攥着水杯的手指泛白。

“你知道，爷爷最幸福的事是什么吗？”

“你的到来，是爷爷一辈子最骄傲，最幸福的事，所以爷爷希望你开心。”江韫年拍着江许另一只手的手背，说着心里话。

“可是……”江许犹豫，如果他真的去了云城，不能经常回来，爷爷谁来照顾，在江城，起码还能每周回来一趟。

“可是什么，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交通也方便，随时都能视频，爷爷有时间也可以去看看你，你瞎操心什么，娘们唧唧的。”知道他担心什么。

江许眼神复杂，“臭老头，说谁娘们唧唧？”

江韫年说完就起身回房，他的身体老了，熬不起夜咯。

走到门房口停下，“人生不要留下遗憾，爷爷更不想还是因为我。”

“砰。”留给江许一句话和一声巨大关门声响。

江许保持刚才的姿势静坐着，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端着水杯回房，目光停留在电脑的志愿表第一栏。

那双桃花眼眼尾上调，长翘的睫毛轻柔煽动两下，手上有了动静。

在挂钟上的分钟和指针一起重合在十二的位置，电脑里的画面出现几个小字：志愿修改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