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假发铺子,是个简单的营生,没多复杂的账面,这又是村里女人的活,没男人的参与,那账本记得极为简单,原就没什么好瞧的。
再者,头先叶杏娇就说过,这铺子她只出个本金,旁得事一概不管,她无意插手这个铺子。
这都是明面上定下的章程,也是为了叫村子里的女人明白这铺子握在自己手里,安心做活不用听旁人的使唤。
大家伙都明白的事,所以平日里也嫌少用这个叨扰叶杏娇。
既然全权交给了村子里,叶杏娇在看这账簿便有些不妥了,顾而接过账簿只放在了一遍。
田婶子见状只讪讪得一笑,那模样倒像想说什么,偏生不好意思,只拿账簿打开话匣子。
就这么尴尬了好一阵,田婶子才难捏着说道:“哎,其实就是有日子没见了,跟你们唠唠……”
“田婶子,你要有什么事直说就是……”叶杏娇说道。
“没事,没事,真没事,就是跟你们唠唠……”田婶子忙说着,说到这又看了一眼叶杏娇:“你们是不知道,咱这假发不光在县上卖的好,在咱村子里也风靡得很。”
“咋个?咱村子里也兴带假发了?”钱氏没瞧出名堂,只跟着一块闲唠。
“那可不!莫看那假发要卖几十两,在城里只有大户才使得,可咱心里跟明镜似的,那东西里外的本金不过两把银子。都一个村住着,那还能挣自己人的钱?这不,咱村里的人家如今也有些闲钱,谁人想要假发,都只出个本金意思意思,如今哪个女子还没一头的梳篦假发。”田婶子说到这,又咧了咧嘴:“如今旁的村子,可羡慕咱们村的女人哩,人人都有一头好头发。”
“假发本金虽然不高,可确是个细致活,劳神劳力好几天都做不完一把,自己村只收本金倒也得宜。”叶杏娇跟着附和了一句,只说话间又看了一眼田婶子,揣摩着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可不正是,其实如今也不差那点银子,就是做事得有个规矩,要不人人只晓得自己捞好处了。”田婶子又说道:“杏娇,我这也是跟你学,凡是都讲究个规矩,这规矩定了就人人都得遵守,没得坏了规矩,对吧……”
叶杏娇听了这话,更看出田婶子话里有话,倒是没作声只点点头。
瞧着她没作声,田婶子有些说不下去,隔了好一会子才吞吞吐吐的:“哎,今,今个我瞧见你家三丫了,通身的富贵,跟往前真是大不一样了,估摸着还是家里待她好……”
田婶子说到这,又顿了顿才说道:“估摸着平日里,也有些银子散碎银子当做花销吧……”
叶杏娇听了这话,心里头冒出一个想法,正要开口。
偏生钱氏没听出来,反倒是乐了,插了一句:“哎呦,三丫去假发作坊了?我那三闺女今日出去送年礼,看来也是懂事了,晓得给婶子们也备一份礼……”
田婶子听了这话,倒是一愣,似没想到钱氏这般说,原想说的话被打乱,迟疑了好一会子才说:“你们都是一家子人,贵明都送了,可不兴让三丫再送了,赚了钱也不是这么个抛费法,我们咋能要三丫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