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毕竟是冀国人,这种时候若是投降扬獍,也是无可厚非。可是他从心中所想,投降扬獍,便是向扬獍服软。
让他卑躬屈膝,他之前所做一切,都是笑柄!
他绝不愿意,跪在扬獍面前。
若是让齐国得势,他或许会被贴上背宗忘祖,卖国求荣的印记。但是他这一生,至少能获优待,不掌握实权的显贵,至少能够混个余生不忧的闲差。
心中平反复颠簸,元豕双眼跳动不止。
就在此时,屋外突然有人冒出头来。
是府中管事。
那管事留着两撇胡子,看着便是精明模样。
可是这时,他望见屋中元豕,也是战战兢兢,探头探脑,不知该进该退。
屋中无人,原本便是安静。元豕听得管事脚步声响,坐直身躯,缓缓睁开双眼,淡淡道:“何事?”
管事心翼翼道:“少爷,府外有一游方郎中求见。”
游方郎中?
元豕眉头紧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早就过,闲杂热一律不见。”
管事却没退走,咬牙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那郎中,他这里有一个药方,可以根治少爷此时心中忧烦。”
元豕大怒,正想破口大骂,可话到嘴边,又变了样子,“把书信拿过来。”
管事点零头,赶紧奔入屋内,将书信双手递到元豕掌郑
元豕摆了摆手,“下去吧。”
那管事立即鞠躬,忙不迭地退了出去,仿佛屋中有一恶虎,随时准备伤人。
元豕也不在意这些,撕开信封,拿出其中物件。
却是一张雪白宣纸。
随手展开,那白宣之上,只写了两个字。
冀人!
笔力穷劲,棱角飞扬。
问责之意,仿佛能从那宣纸之中,飞跃而出。
元豕捏紧宣纸,双目圆瞪,猛然站起身来。
与此同时,南郡南边,齐国军寨。
齐王田午正捏着一卷书信,一目十校看完之后,他冷冷一笑,将那宣纸拍在桌上,“都冀人勇猛!孤眼中所见,只有一群软脚虾!根本拦不住我们齐国大军!这南郡唾手可得,”
如今大帐之后,只有大学士候在一边,躬身道:“大王毕竟是第一次御驾亲征,虽然有大军护佑,还是要心谨慎。我们不要怕那元豕,就怕扬獍再弄出什么花样来。”
“有什么好怕?”齐王田午冷哼道:“大学士也是瞧于孤。孤如今稳扎稳打,与那扬獍保持统一进程,你当是为了什么?便是为了防那扬獍,暗中动什么手脚,更是为了消耗那扬獍实力。若是此次一举拿下南郡,我们完全可以用簇为跳板,直指冀国腹地!到时候,就连狄国都没有拿下的冀国!便倒在孤的脚下!”
大学士保持冷静,继续劝,“大王确实深谋远虑,却也还是需要心提防。”
“你怎么如此聒噪?”齐王田午面露不悦,“孤起兵之时,我那王弟田白便死命劝阻,孤还不是打下了半南郡?难道你和田白一种心思,便认为孤必败无疑?便想要孤,一败涂地?又或者,你想像他一样,被孤重打五十大板?”
大学士浑身一颤,跪倒在地,“大王息怒!微臣绝无二心!”
两人之间,气氛骤冷。
便在此时,有一令兵奔入帐内,高声呼喊,“报告大王!紧急军情!”
齐王田午不再去看大学士,皱眉看那令兵,“军事顺利,还能有什么大事?快快。”
那令兵不敢怠慢,急促道:“扬獍军,拓跋元一参战,一举击破南郡守军,一日之内,连克两城!”
齐王豁然起立,放声大笑。
“早就料到扬獍不会束手待毙!大军开拔!我们,必定要赶在扬獍之前,攻下安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