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温度能熔得齐陌染的,为何就熔不了他的?
匠人倒没有被质疑的不快,淡淡解释,“涂抹之后快速将它置于冰盆之中,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
众人恍然。
于是乎,准备炉子的准备炉子,取冰的取冰,众人有条不紊地忙碌着,而匠人则在小心翼翼地拆卸原本发冠上的可用部件。
虽说这个发冠没磋磨的不成样子,但到底还有没顾忌到的地方。
而匠人慧眼,但凡有能取之处,定然不会浪费,毕竟多一处原本发冠的东西,就让人少看出一处破绽。
众人麻利地将东西准备齐全时,匠人也将东西拆卸完毕。
因着又生火又冰盆,在屋里难免受局限,因而还是在后院做这些工作。
照理说这些准备并不难,白日也可以做,大不了客栈歇业,几日不开也亏损不了什么。
可那匠人却道:“白日耳目众多,若是泄露出去,我的小命不保这怎么办?”
齐陌染居然还认可地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甚有道理。
她原本就是请人家来帮忙的,总不好让人家搭了性命进来。
匠人留下了傅修平和苏扬打下手,又留了齐陌染在旁,其他人都被轰了出去,言称人多添乱。
生死一线之间,没人敢忤逆他的意思,都灰溜溜地迈出后院,却仍是躲在门口巴望。
匠人自是能察觉到,却是不再予以理会。
齐陌染以为她是介意旁人偷师,可看到在后院门口围观的人,而那匠人亦无动于衷后,她突然意识到,大概并非如此,许是真的怕添乱。
于是乎她敛了神思,全心全意注视着他手下的一举一动,万一有需要搭把手的地方,她好及时派上用场。
接着,便见匠人指挥堂堂大理寺少卿,如同指挥小厮般道:“将火生上。”
于是乎,苏扬去捧来木柴,傅修平围着炉子扇风点火,炉子里架着一口小锅。
“这是做什么?”齐陌染看着那锅不明所以。
她不明白为何要将锅放在炉子里。
匠人未曾言语,傅修平却道:“金器需要的温度高,不放在火里经受高温,怕是无法熔掉。”
齐陌染默默点点头,又忍不住问道:“那这锅不会炸吧?”
匠人这时开口了,“说不准。”
“”
齐陌染已经在脑海里出现了那锅炸掉,金液四溅的场面,一时心惊,更是不由向后退了几步,她其实也不怎么在意新作的这个与之前那个区别大不大了,毕竟二者做的再像,她也得有命戴才是!
“怕什么?”匠人哼了一声,不屑道:“若是这般不信任我,何必请我来?”
齐陌染这才反应过来,他大抵是在吓唬自己,而自己的反应又实在太大,太不妥帖。
只好赔了笑,尴尬道:“哪里哪里,您的手艺,我自然是信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