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陌染觉得自己要买这间宅子的理由没什么不可告人的,更何况,早先听到这间宅子的主人有这番要求,她还想着,若是宅子主人想趁机提价什么的,她大可以换一家。
可没成想,原来宅子的主人还是一个有情怀之人。
于是她将自己的理由直言说了出来。
“办学堂。”
那老先生听罢,眼中一亮,追问道:“姑娘为何想要办学堂?姑娘的银钱想必是陪嫁得来的吧,看姑娘的穿着,贵府上下打点怕是需要的不少,买宅子虽易,后面请夫子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啊!”
齐陌染笑了笑,她突然发现,这老先生年纪虽大,可看人很准,正常人难道不该觉得办一个学堂能收不少银钱吗?亦或觉得在这陵泉之内毫无根基办学堂怕是招不来人。
可老先生两者都没有提,反倒问她银钱可够,难不成已经猜到她办这个学堂,是为了给穷人家的孩子读书用的吗?
“先生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明人不说暗话,她这般行为原本就是善举,没必要刻意宣扬,却也不用小心隐瞒。
老先生捋捋胡子,哈哈大笑,他总算遇到了这间宅子的有缘人!
但是,他毕竟见过了许多风浪,还要最后确认下,“姑娘办学堂,总要请夫子的,不知要请的是哪位先生?”
办学堂是善举不假,可若夫子找不好,孩子的们的前途亦会受影响。
因而不管出何种原因,这句话他都必须问上一问。
“起先是在街边听到孩子们夸赞一位沈夫子,原想着可以请那位先生来帮忙,眼下倒是觉得,先生或许可以推荐更合适的人选。”
老先生倒也不推辞,沉吟片刻,道:“你说的那位沈夫子老朽也了解几分,他是尚书出身,如今年迈,便辞官做了夫子,学识倒是没问题,只是”
“只是为人死板,讲究尊师重道,一定要学生付学资,认为穷人家的孩子多少溜须拍马,难登大雅,这实在是打死一干人!”
老先生说到后面,脸色捎带着些不虞,大概是对那位夫子的如此行径不满。
可齐陌染却觉得,有时候即便眼见也未必为实。
若那位夫子真如老先生这般所说,又怎会出现那个孩子偷偷听课却没被发现一说呢?
要知道,办学堂除了教授知识,也是为了自己糊口,若是人人都不交学资,偷偷听课,那夫子岂非都要饿死了!
因而,他们必定有一双火眼金睛,即便看不到门外的情形,也能知道。
如此一来,他又何苦放着此等“小贼”不管呢?
不过这些话她也没必要说出来了,每位先生都有自己的规矩,若是被她点透,日后传扬出去,这位先生怕是也会诸多难做。
“那不知先生可有人选?”齐陌染出言问道。
她觉得,这位老先生选得人定要比自己选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