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白安听得明白,细语看出了她之前和墨云深的不合,专程提点她,如今她们寄人篱下又是背井离乡,离了墨云深这个靠山,她们的命运难以想象。
她最近的愧疚之情本就一日比一日更甚,这会儿被细语训话过后更觉失落:“我知道这府里有侧妃,有婢女都瞧着他,我稍微做错些什么,就有别人上位的机会。”
细语都明白的道理,越白安又如何想不通。
“之前是闹了点矛盾,这会儿已经和好了。”
越白安拉过细语的手拍了拍:“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吃亏受苦的。”
细语轻声叹了一口气:“奴婢哪里是担心自己,纵然您受苦,奴婢也跟着一起受便是了。可是您明明可以不必受这苦,奴婢是怕您一步行差就错,误了自己。”
细语不知羌令诀和越白安究竟是何关系,但能让越白安失态成那副模样,想必一定是位于她而言很重要的人。
“奴婢订过亲,在进宫前也和那人相处过几日,曾经还觉得那人对奴婢挺好,自从看见王爷对王妃,奴婢才知这世上什么叫做‘对你好’。”
细语说话一向有这种魔力,她好似什么也没直说,但却把想要表达的意思一个字一个字击打在对方心上。
“这种好不是侧妃和那些幺蛾子想争就能争得去,可若是王爷在您这儿伤了心,失了意,绕是他永远不会对别人这般,但他却能冷着您,让您在这王府寸步难行,让那些人都欺辱您啊。”
细语最后难得直白了一次:“若是您在王府受着苦,羌大人敢为了您闯进来带您走,您便全当我今日什么也没说。”
笑歌听到此刻终于插进了话:“王妃,您和羌大人,真的有关系?”
她见越白安并没有反对细语所说,惊讶不已,原来王妃和羌大人竟是故交。
越白安知道瞒不了她们,只得点了点头:“我先去寻墨云深,有空和你们说。”
“不必说。”
细语摇了摇头:“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无论您和羌大人究竟是何关系,都没有您和王爷的关系重要。”
越白安之前并非没有注意过细语的缜密和心细,最初是她在离开甘州时提起侧妃,越白安才专程给詹丝塔挑选了礼物。
如今又是她发现了羌令诀的存在,还准备了这么一大堆说辞来劝服她。
越白安不禁觉得庆幸,幸好细语是自己人。
她和墨云深离开王府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木疏城中来往的人很多,比之长安城竟是毫不逊色。
越白安在沙州见惯了来往的西域商旅人,对于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萨斯人,别坦人还有扈尔人都不足为怪。
西域各民族的相貌差异不大,但是所使用的语言却并不相同。
其中踏孙国中萨斯人最多,官方语言是萨斯语。昌河国则以扈尔人最多,官方语言则为扈尔语。更远的基兹国国中多为别坦人,但他们却更尊崇萨斯语作为官话。
这应是西域国力最为鼎盛强大的三国,再加一个被这三国夹在中间苟延残喘的凌野国,便构成了大翼国人所熟知的西域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