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颜家虽眼看中兴有望了,以往交好的那些个人家,譬如鄢府靳府之流,到底还是自持清流的名声,多是礼到人不到,真正亲来了颜家捧场的,大半都是如今便不如颜家的人家,就更别以往了。
自然各家的儿女能结的亲事,也都多不及颜家。
可以前及不上便罢了,如今及不上也罢了,偏偏颜璟妍一个和离过的,二婚竟也能攀上袁家这样的好人家,还是嫁进去做嫡长媳,这运气也当真是逆了,叫人怎能不酸不妒不恨?
那袁夫人与袁大爷莫不是瞎了眼?或让猪油给蒙了心?!
颜大太太将众饶赞扬听在耳里,再将众饶艳羡与不平看在眼里,心里那叫一个得意。
我女儿就是有那么好的福气,就是有那个本事,怎么着吧,你们再羡慕妒忌恨又如何,你们妒忌死了,也妒忌不来!
给袁家的回礼自然也翻倍,翁姑新郎的鞋袜、衣袍和其他礼物,都比当初回与卓家的,不差什么,以如今颜家的财势,真的委实有些吃力,也委实太高调了些。
可颜大太太通顾不得,宁愿体己贴大半的银子,也要做足了个面子,既是为了让袁家高看颜璟妍一眼,更是为了能尽快传到卓家耳朵里去,气死他们!
弄得颜成广与颜璟妍都有些不自在,觉着母亲实在犯不着这样。
颜成广是想的随着自己的高中,京城的人本来已把颜家忘得差不多聊,如今又记了起来,那自家越发要低调谨慎才是,实在不宜现下太出风头。
颜璟妍则是想的,她都早不把卓家任何人放在心上了,娘这样做,不是摆明了告诉卓家,她和他们颜家都还没走出来,还在介意当初的事,所以才这般一得志便得意忘形吗?那反倒抬举卓家了,要知道比恨一个人更狠的,从来都是当空气一般无视他。
若再因此惹得卓家恼羞成怒,岂不更是自找麻烦么。
可看着颜大太太满脸的志满意得,扬眉吐气,再对比她头上已然藏不住的白发,兄妹两个到底没把劝阻的话出口。
走到今日,他们固然不容易,娘就很容易么?他们不好过,她当娘的只有更难过更操心的,她既执意如此,就且随她高兴吧,反正也不是日日如此,不过偶尔为之罢了,什么大不聊。
总算颜大太太的这番苦心并没有白费。
卓夫人次日便经贴身嬷嬷之口,知道了颜璟妍与袁郎定亲之事。
本就正为颜成广高中了之事而气得心口滴血,谁知道更坏的消息紧接着又来了。
当即便气得摔了手里的珐琅彩茶盅,扭曲着脸恨声道:“贱人,我就知道她一早便不安分,果然这么快便琵琶另抱,找好下家了,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狐媚子手段?那袁家也是可笑,捡个我们家不要的残花败柳当宝,也不怕人笑话儿吗?”
贴身嬷嬷见状,忙赔笑劝道:“夫人别生气,那袁家也就比他们颜家高一点而已,差我们家可差远了,颜家此番这般的高调,不就是为了能把消息尽快传到我们家耳朵里,向我们示威,惹我们生气吗?我们要是真生气,才是中了他们的奸计了,夫人不妨往好的方面想,那贱人马上就要再嫁了,至少大爷他,总算可以死心了吧……如此也算不得什么坏事了,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