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着,奶娘们抱了两个孩子进来。
颜芷汐忙看了一回,见两个家伙儿一见自己,便立时笑得眉眼弯弯的,心里不知道多喜欢,逗了他们一回,方进了净房去更衣梳洗,换衣裳时,见自己身上到处都是痕迹,少不得又暗骂了宋钰一回。
一时用过了早膳,颜芷汐便与谷嬷嬷道:“我带了哥儿们去给太夫人请安,家里就妈妈多操心了,我屋里和哥儿们屋里都要开了窗户通气,难得今儿太阳好,被子也都拿出去晒晒,哥儿们的尿片记得拿水烫过了后再晒。”谷嬷嬷却是皱起了眉头:“虽如今暖和多了,到底风吹在身上还是冷,哥儿们又还,怕是不宜出门吧?夫人也是一样……要不我代夫人去向太夫人告罪,就等气再暖和些了,夫人和哥儿们再去请安也不迟?”
颜芷汐何尝想带孩子们去清心堂了,可既然双月子都坐满了,宣平侯太夫人又没有发话免了她的晨昏定省,那她今日便必须得去至少走个过场才是。
不然理亏的可就是她了,她都没大肚子,孩子也已双满月了,还要拿着鸡毛当令箭到什么时候?
因笑道:“没事的,不过几步的距离,把孩子们裹紧一点,我自己也披个披风也就是了,太夫人就算要发话儿,也得我这个正主先递梯子给她不是?不然何以服众呢?”
谷嬷嬷一想也是,只得再四叮嘱了大寒几个一番,把主仆一行送出了清风堂的大门外,才折了回去。
颜芷汐遂带着两个儿子和一行人,慢慢儿的往清风堂而去。
时令已来到三月中旬,京城不但早已化了雪,花木也都发了新芽结了花苞,空气亦是清新怡人。
若宣平侯太夫人不开口免了她后边儿的晨昏定省,那就把每日的两次出门,当是散步消遣吧,只出了清风堂,她无论如何都不让孩子们脱离自己的视线范围以外便是。
颜芷汐如是想着,很快便抵达了清心堂。
宣平侯太夫人正与宣平侯夫人话儿,见了她忙嗔道:“你这孩子,这么急干什么,先把身体养好了是正经,何况如今儿一样的冷,冻着了孩子可如何是好?”
颜芷汐忙屈膝给她行了礼,又团团给宣平侯夫人妯娌几个行了礼,方笑道:“不过几步远罢了,何况在家里也是躺着,都快躺得发霉了,孩子们都包得严严实实的,母亲尽管放心。”
宣平侯太夫人便让她坐,又让奶娘把孩子们抱到她的榻上去,“榻上暖和些,可别冻着了他们。乖宝宝儿,是祖母,给祖母笑一个,燃哥儿也来一个……真乖,怎么就这么乖呢,不怪你们大伯方才一叠声的夸你们,你们沉稳持重呢。”
众目睽睽之下,颜芷汐倒是不怕宣平侯太夫人使坏,笑着接道:“他们才多大的呢,哪当得起侯爷这般夸他们?”
宣平侯太夫人忙道:“怎么当不起了,你大伯,昨儿外院那么多客人,好些都是钰儿军中的同僚同袍,嗓门儿都大得很,搁寻常孩子,早让吓哭了,他们哥儿俩却一直都没哭,还要怎样沉稳持重呢?”
宣平侯夫人笑着接道:“是啊,不是我们自卖自夸,两个侄儿的确比别人家的孩子强多了,四弟妹就别谦虚了。”
颜芷汐忙笑道:“我没谦虚,是母亲与大嫂太喜欢他们了。”
又起身向宣平侯夫人妯娌三个行礼道谢,“我还没谢大嫂昨儿替我们四房劳心劳力呢,二嫂三嫂也是,昨儿委实辛苦您们了,回头再备了厚礼送上,聊表谢意。”
不管怎么,昨儿的满月礼能圆满举行,她们都是劳了心出了力的,她当然该谢就要谢。
妯娌三个闻言,忙都起身笑道:“一家人不两家话,四弟妹也太客气了。”因颜芷汐态度谦逊,总算觉得心里好受了几分。
宣平侯夫人待大家复又落了座后,方看向颜芷汐笑道:“我才正与母亲昨儿的花销呢,内外院一共席开一百二十桌,每桌的规格是十两银子,加上其他打赏回礼什么的,再有八百两足够了,请戏班子杂耍等是一千两,再除去公中的五百两,还要退还给四弟妹二千五百两,回头我便打发人给四弟妹送去,再把昨儿的礼单也一并送去四弟妹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