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固然视利婕妤为心腹大患,可相较之下,她更厌恶的,还是江婕妤,毕竟江婕妤曾是她的奴婢,却那样公然背叛她,把她的脸都丢光了,那口气她无论如何都咽不下!
如今总算江婕妤失了势,不但皇上早把她忘到了脑后,连太后也不待见她了,她不趁现在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时?
宣平侯太夫人便又低声叮嘱了贤妃一些话,眼见已到了御花园边上,不得不分路了,方带着宣平侯夫人与颜芷汐给贤妃行了礼,准备出宫去。
贤妃因叫了檀香送她们。
却是未及举步,就听得后边儿传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哟,这不是贤妃娘娘吗?嫔妾有礼了。”
众人忙都循声望去,就见不远处一个宫装丽人正屈膝福下,却是福得极为敷衍,且不待贤妃叫起,已先站了起来,还款款走了过来。
贤妃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至极,贱婢有个鬼的礼啊!
宣平侯太夫人似有所觉,忙低声问一旁的沉香:“这是哪位主呢?”
沉香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低声道:“太夫人,这便是利婕妤那贱……她除了见皇后娘娘以外,见了其他娘娘,都是这么一副德行,叫我们娘娘怎能不生气?连奴婢都气得不得了!”
宣平侯太夫人听得这便是利婕妤,立刻觑眼打量起对方来,见她一袭水红抹胸宫装,外边儿就罩了件沙织的披帛,不由暗暗冷笑,这三月的儿还冷得很,她也不怕冻死了!
从下往上再看,就看到了利婕妤的脸,年轻自然是年轻的,美自然自然是美的,却果然及不上江婕妤,在美女如云的后宫里,就更算不得出挑了。
但她眼角眉梢的那股子浑然成的媚意,却是后宫一众佳丽们谁也没有的,再加上她每走一步,便扭得风摆杨柳一般的细腰,还有让抹胸宫装勒得隐隐可见深沟的胸前……宣平侯太夫人就知道皇上为什么会喜欢利婕妤了,在人前都这般的狐媚子风骚,在床笫间能放开到什么地步,可想而知。
叫皇上怎能不喜欢,换了哪个男人只怕都喜欢得不得了,皇上又如何,一样是男人,自然也不能例外!
利婕妤已经走得离贤妃一行只得几步开外了,见贤妃脸上并无笑容,也不以为杵,自顾笑道:“听今儿贤妃娘娘的娘家人进了宫,这几位便是了吧?真是让嫔妾好生羡慕呢,不像嫔妾,连自己的父母家人都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贤妃心里很是不屑与利婕妤对话,可也不能让自己的娘家人与她对话吧?
只得淡声道:“这的确是本宫的娘家人,才从太后娘娘宫里出来,打算出宫去,本宫正交代她们几句话,利婕妤怕是不方便听,就先跪安吧。”
纵然心里知道该拉拢利婕妤,可众目睽睽之下,贱婢嚣张成这样儿,她委实拉不下那个脸来,还是以后再吧!利婕妤却当没听见贤妃的逐客令一般,继续笑道:“贤妃娘娘别急着赶嫔妾走啊,嫔妾并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听娘娘的弟媳普宁县主医术高明,正好嫔妾连日来都吃不下睡不实,晨间起来还时不时的犯恶心,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所以想请普宁县主给嫔妾瞧瞧而已,还请娘娘千万行个方便。”
贤妃早已是脸色大变,贱婢她吃不下睡不实还犯恶心?别不是已经有了吧!
来皇上这几个月以来,召幸得最多的,就是她了,其他妃嫔合起来,尚且及不上她的一半儿,已算得上专宠了,皇上又才在一年多以前,让江婕妤怀过龙种……老爷不会不开眼到这个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