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郡主听了连连点头,深刻领会到有理不在声高的涵义,沈明珠的话既温和有礼,也严肃的摆正了态度,和孟九思的咄咄逼人形成显明的对比,益发将孟九思衬成了一个牙尖嘴利,狂妄自大的野丫头。
看来孟家的家教大有问题,她决计不能让儿子娶孟婉仪,可是儿子闹的要死要活的,她怎么办?
想着,脑仁又疼了起来。
孟九思听她这般说,冷冷一笑:“不知她人苦,莫劝人大度,姑娘并未受我今日之休辱,就不要慷他人之慨,说出这番无关痛痒的话,若等他朝姑娘也受了这份屈辱,还能保持心胸宽和再来与我说。”
“你?”
纵使沈明珠素来是个有涵养的,此刻也不由的气白了脸色。
她为了息事宁人,都已经给孟九思台阶下了,未曾想这孟九思竟然油盐不进,着实太可恶了些。
想着,她忽然冷笑了一声:“看来孟姑娘今日倒不是来上门致歉的,倒好像是专为着吵架生事来的。”
“怎么?”孟九思用一种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她,“我只说了这一句,姑娘就生气了?”
沈明珠面色更白:“我何曾生气了。”
“这位姑娘没生气就好。”若不是薛家人做的太过,她也犯不着在这里与她们唇枪舌战,想着,又看向华阳郡主,”郡主娘娘,我诚意未减,刚刚已表达了歉意,还望郡主娘娘海涵。”
华阳郡主以为沈明珠的那番话必能压制住孟九思,不想反又被孟九思占了上风,她气的僵在那里,嘴唇翕动了半晌,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沈郭氏见女儿无能成这样,实在忍不住了,刚想发怒,忽然帘子一动,有丫头走进来回禀说花家二姑娘来了。
众人纳罕无比,谁不知这花宁素来最惧怕薛朝,这回怎么敢上门来了,华阳郡主想争回一点颜面,故意不理孟九思,问了薛蕊一句:“怎么,今日你大哥不在家?”
“他一早就出去了。”
“他不是病的快不行了吗,怎么出去了?”
“这我哪里知道。”
薛蕊撅撅嘴,对于这位大哥,小时亦曾是她心目中最最崇拜的偶像,只是他为人太过冷漠,她跟他说话,他素来都是爱搭不理的。
渐渐的,她心生怨恨,当中又夹杂了一种连她自己都不明白感情。
她忽然觉得有些烦燥,起身便告辞退下了,刚走了两步,忽眉心一动,回头冲着沈郭氏眨了眨眼睛。
沈郭氏知道花宁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在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咳了一声开口道:“好了,秀儿,咱们大人不计小人过,这件事就暂且揭过去吧,也省得在这里与一个小丫片子争论是非,倒显得国公府不宽厚似的。”
华阳郡主一头雾水,刚刚大动肝火,气得要重惩孟九思的是母亲,怎么现在又轻易就肯放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