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一愣,年轻英俊的脸上露出慈父般的笑,手放在我的头上认真地说:“如果你的妈妈接受我,我一定会努力做好一个好丈夫,好父亲。”说完又朝我碗里夹了两块肉。
张叔在我这关算是过了,毕竟这个像他年纪又长的英俊的男人,正是抢手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他没有任何负担,还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和相对不错的条件。
妈妈身体不好,张叔会在妈妈上班的时候熬好补气养血的汤送过去,也会在下雨的时候体贴地送上外套,就连家里水阀坏这种事情,都是张叔来处理。
我越来越觉得,家里不能没有男人,最重要的是,过了张叔这个村,我怕就没这个店了。
晚上我抱着被子跟妈妈挤在一张床上。
窗外的月光漫过窗户倾泻在床上,我看着妈妈眼角渐起的皱纹问:“妈,您觉得张叔怎么样?”
妈妈闭着眼半晌回答:“他很好。”
我有些急,翻了个身面对着妈妈又说:“您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妈妈目前不想考虑这些,能把你供出来是我最大的心愿,妈妈不怕苦,如果这一时的苦能换来你以后的有个好的未来,妈妈觉得很值了。”她睁开眼,看向顶面,声音有些许倦意。
我不死心依旧追问:“难道您还爱着温仲庭?他有什么好,跟其他女人在一起还把我们害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到底有哪里好?”
从三年前,我就一直叫他温仲庭,如果说以前他对我成长的缺失只是埋怨,那现在他对我们的伤害就是怨恨。
妈妈无力道:“童童,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爸爸。”说完半晌有道:“况且,我不后悔!”她说这话掷地有声。
我有些气愤,瘪着嘴问:“那张叔呢?”
妈妈翻了个身面对着我,把我脸侧的发丝别到耳后轻声说:“妈妈和他只会是朋友。你还小,感情这种事情你还不懂,不是你想放就能轻易放得下的。生活也是不能勉强的,不是凑活搭伙过日子这么简单,称心才能如意,只有自己经历过,才知道值不值得。”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我没有过喜欢的人,自然也不懂妈妈说的这话是怎么意思,于是一脸茫然地听着妈妈给我哼着歌进入遥远的梦乡。
我们挤在这个小出租屋里,生活的快乐和充实。
那个时候我还不懂什么叫感情,不知道什么是值不值得,我只知道我对你好,你就应该对我好,也必须对我好,这样我才愿意继续对你好。你对我的好有所回报,才是对的,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像是小时候和小朋友一起玩,你推我一把,我也要推你一把才行,否则,我是一定要讨回来的。
殊不知爱情和真心并不是我给你你就必须要偿还给我的东西,若是斤斤计较,岂不荒唐可笑?
这晚,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十三岁那年,清晨的阳光穿过大大的落地窗洒满地板,妈妈站在客厅给温仲庭系领带,她笑的温婉而满足,系好后温仲庭亲了亲她的额头又摸摸站在他身边的我的头笑着对我们说:“等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