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敢打包票,出了这个门,很难再找到第二个能治的人啦,要不要答应这个要求,你可要考虑清楚。”
刑卫东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说自己要考虑考虑。
等两人走后,关少甫关上门,眼神流露出一丝怀念和懊悔。都说医者不自医,可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清楚,要是能活到明年这个时候,就是上天垂怜了,眼下这日子,过得连乞丐都不如,一死百了。
但这辈子,犯下的罪孽什么时候去赎?
……
“老嫂子,我家荷花还没给人呢,咋就害上这样的毛病?她这毛病让人一知道,就没有媒婆给说亲了,我和他爹愁的头发都白了一大半。”说这话的是个愁眉苦脸的女人。
这是继黄慧娟之后,第二个上门求医的女人。
还是村里周阿婆的亲戚,听周阿婆说,赵青禾病看得好,人家就求上门了。
她口中的荷花,是她的小闺女,还没出嫁呢,月经不规律,迄今为止,已经几个月没来例假,在来找赵青禾之前,已经多次在县里的医院求医,钱花了不少,病却没有什么起色。
荷花娘是周阿婆的亲外甥女,自己大姨的腿,以前是什么样的,她清楚的很。没想到,这次过来拜年,再看见大姨的腿,比起以前好了不少,听大姨说,是一个叫赵大丫的给推拿了几次。
这不,她想着闺女身上的毛病,初六从大姨家回去,初七就带着闺女又来了一趟。
大过年的,跑这么一趟,肯定是诚心求医问药的,赵青禾先给这闺女摸了脉,又问了几个问题,确认是宫寒,而且还是最严重的那一种,十有八九小时候受过严重的寒气,长大后才发病。而且这姑娘的肾脏也有些不好。
看这母女两个的穿着打扮,不是光景不好的人家,也不像苛待闺女的人家,怎么病严重成这样。
赵青禾看向荷花她娘,问道:“你闺女小时候受过很严重的凉?”
提起这个,荷花她妈一脸愤愤,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一通,原是荷花小时候是给奶奶带的,她奶奶重男轻女,对这个孙女不好,洗衣服洗碗洗头都只给用凉水,老人家害怕浪费柴禾,不愿意给烧热水。
天下的婆媳关系都是一本烂账,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赵青禾又不是给人家断官司的,听这些闲话干什么,忙打断了,只让她说重点。
“打小身上就不好,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都十六了,疼得在床上打滚,每个月那几天,别说下地走动了,水也喝不进,饭也吃不下。”
这个病确实得慢慢调理,赵清禾就道:“这个病能治,我给你开一个方子,你把药抓好了再带到这来,我做成药丸子给她用,吃上一个月,有起色了,你再带她来,我给换方子。”
做成药丸子好啊,以前给荷花熬药的时候,屋里的药味多少天都散不出去,两个儿媳妇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她这个当婆婆的看着心里也气。
至于能不能看好的,这母女两个连怀疑都没怀疑,实在是看医生的次数多了,只要有人说能治,她们就愿意相信的。
荷花沉默寡言,她娘却是个能言善辩的,对着赵青禾千恩万谢,临走时还硬塞过来几张钞票。
这母女俩走远了,王改秀忙给赵青禾使眼色,“快拿出来看看,给了多少。”
一块一块的钞票,有三张,三块钱,这可不算少了。
王改秀啧啧出声:“这钱挣得容易,可比种地划算。”
好歹是过年,中午做了白面条吃,王改秀还把一直锁着的柜门打开,拿出一个只剩下瓶子底的香油,用筷子伸进去蘸了一点搅和在面里,虽然只是那么一点,到香味马上就出来了。
赵青禾就觉得,这年月的香油倍儿有味,不知道比后世超市里买的香多少。
大半瓶子的醋,半瓶子的酱油,再切一碟子老咸菜放桌上,这就是一顿很不错的饭了。
赵青禾吃的正香,就听见外头有人叫了:“改秀,在家呢?”
这声音还不太陌生,好像在哪儿听过的。
人家还一点不见外的掀开门帘进来了,进来就特别热情的伸脖子看他们吃的啥,一看是面条,眼珠子都亮了不少。
“呦,吃的细面啊,”笑的眉不见眼的,“怪道我闺女说我是个有口福的,走到谁家吃到谁家,我都大半年没吃过细粮了,这是赶上趟了。”
原来是韩彩霞的娘啊。
瞧瞧这话说的,好像谁要叫你吃饭一样。没哪个讲究人专赶人家饭点上门串门子的。大家都过的难日子,你说是该给你吃一口还是不该给你吃一口?
王改秀也是个厉害的,把锅里剩的最后一点一次性全刮到刑虎碗里,“你看你,来的不是时候,我家当家的吃完饭要上山打柴里,得多吃些,要不是因为这,还能给你舀半碗哩!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上门是有啥事呢?”
翻了个白眼,“瞧你抠搜那样,要按关系算的话,你儿媳妇还在我闺女跟前长大的,别说吃你家一口饭,吃你家一年饭又能咋?”
赵青禾就呵呵了。
韩家的碎了几句嘴,才讲明了自己的来意,“这不是听说咱们大丫看女人病看的好,我想叫她帮个忙,大丫你也真是的,你有这本事还瞒着你二娘。”
“你二娘命苦,嫁到钱家小二十年了,生了四个闺女,一个带把的都没给钱家添,我这个当娘的脸上也无光,我就想讨一个生儿子的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