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瞻不明所以,但见百里飞絮如此严厉呵斥,不免乖觉。“前辈有何不妥?”
但见覆水难收,柴火虽将毒虫烧死,但毒虫在死前四处窜逃,连带着将火星带向一旁的被褥干衣,眼见火焰渐长,而火焰将毒虫烧尽之际更将其毒素送到了滚滚的浓烟中,防不胜防。
百里飞絮从衣边撕下一块衣料,“小子,去米缸旁的另一只缸内看看,缸内是否有淘米的水?”
苏子瞻:“有。”
百里飞絮:“现将衣料浸湿蔽于鼻前,切勿将这毒烟吸入肺腑。随后你我合力,将此缸掀翻以绝火患。”
苏子瞻:“是,前辈。”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火虽熄灭,烟气也已通过烟口散去不少,两人也确因长时间呼吸不畅而半昏在地。
苏子瞻无力道:“前辈,呆在此地也是死,不如出去一闯,纵然有人埋伏,大不了也和他们战歌你死我活。”
百里飞絮:“小鬼就是小鬼,纵然出去,你知道是何人暗算的你?此刻理应沉住气,以不变应万变。嗷对了,这句屁话,还是你师父那老糊涂虫说的。哎,记得当年我同他也不过你这样的年纪,也是被困在这样的小屋子中,无米无水,直到四日之后,方得红玉师兄前来救援。若是当时我同那糊涂虫沉不下气逃了出去,定落入歹人的下怀。想来我一把年纪竟还能遇到如此险境。不知是缘是祸啊。”
苏子瞻也不再动出去的念头,前辈之话自然有一定道理。便自想起事情的经过来,“前辈,你说会不会就是那个什么神箭门动的手?那时我们拿出这箭头时客栈老板如此紧张,一定有鬼。”
百里飞絮:“老夫虽然也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不过客栈老板并未欺骗我们的理由。除非。。。。。。”
苏子瞻:“除非他说了他本不该说的话!”
百里飞絮:“老夫也是这么想的。”
苏子瞻:“那还是与神箭门有关。这几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神箭门常年蛰居关外,听其名字想必是个拉弓射箭的门派,就其知名度,竟却连前辈也素未听闻。又为何长途奔波,对京中位高权重的云停大人下此毒手?”
百里飞絮:“老夫毕竟大大咧咧惯了,也不像你师父一般,从小是个读书人,记性素来不好,也许从前听过却也忘了,也未可知。此地凶险,既已得知此事与神箭门有关,若咱们能平安出去,还是先向南,去和老糊涂虫碰面为好。”
苏子瞻:“前辈思虑周全,晚辈没有异议。”
百里飞絮叹气道:“哎,我怎就没老糊涂虫这么好的运气,投胎了张好面孔,娶了个好老婆,如今还收了个好徒儿,颇有江南雨客当年的侠气,花火细雨剑法也后继有人。而老夫的百里不惊絮柳步,眼看就要同老夫一起进坟墓咯。”
苏子瞻:“前辈莫叹,前辈正值壮年,何愁将来没有好弟子。在下更是通过师父薄面得前辈多次指点,不胜感激。”
百里飞絮:“还记得老夫第一次见到你时,还觉得你做事有三分鲁莽,说话又有三分大家公子的娇气,如今汴京一行,倒是长进不少。只是。罢了,不谈也罢,待平安出去再说。”
苏子瞻:“听风沙吹打窗户之声,好似这风沙时强时弱,若是真有人埋伏,必会以风沙之声为掩护,如同昨夜暗下毒虫一般。我们不如待风沙略小一些之时在突围,那时胜算大些。”
百里飞絮:“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