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了两本厚厚的药剂书籍，田蕊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他匆匆忙忙地就离开了。连休息区大大方方坐在那儿三金集团的老总金光辉都没有让她看上一眼。

“……”

金光辉合上摊开的书，他生气了。

他白白等了这么多天，结果连个招呼都得不到么？

怒意使他难得的失去理智来思考关于田蕊的事情。他花了超过一个月的时间来窥视田蕊，确实，那个少女美味，值得他这么去做。可是，这何尝不是一种浪费时间？进展过于缓慢，为什么不能更直接的去观察少女的反应？

金光辉把书放回书架上，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跟上去。

金光辉追着田蕊的背影走出了资料室。

田蕊走得挺快，她背着个包，腋下夹着厚厚的资料，从后面看金光辉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抱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念头，金光辉慢悠悠地缀在田蕊身后的不远处，看着她穿过大街小巷，然后到达一所颇为高档的别墅区前面。

看起来，这所别墅就是田蕊住的地方。想不到这个丫头家境还不错。

看着田蕊进入的身影，金光辉来到别墅门口，可惜的是，进入别墅需要配套的电子钥匙。金光辉再精明干练，面对高科技还是一时间没了办法。

他站在别墅前一动不动的行为引来了保安的注意。“先生，请问您有事么？”

金光辉扭过脸时笑道。“没什么，本来是想看望下朋友的。临时有事我就不准备上去了，我以后再来。”

保安还挺警惕。“您的朋友是哪位？住在这别墅里的我基本都认识。”

“她叫田蕊。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保安恍然大悟。“哦，你说田蕊啊！我刚看着她上去了。好像她刚上班参加工作，最近一直在忙着梳理工作上的事情，整天要熬夜到很晚的，黑眼圈都要出来了。”

金光辉也一脸“恍然大悟”。“难怪啊！我在资料室基本上都看不到她人了，有些担心才想来看看她。既然是工作忙，那我当然理解！能理解！哈哈！”

金光辉笑呵呵地和保安说了些好话，递了烟点了火，然后步履闲适地走出别墅物业办公室。

“恶”最有效的诱惑手段之一是挑战。

这是卡夫卡一句颇为有名的箴言，也是金光辉很喜欢的座右铭。

金光辉从不怕成为恶，更不怕挑战。对他而言，恶是种甘美，而善才是斗争中滋生的耐心。

金光辉自认为属于恶，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善人。或许他在别人有着出色的外表，令人艳羡的薪水，不错的职称，这些组成了“金光辉”、这个普通又出众的社会人。但现实是，真实的他只是一只潜藏着的野兽而已。

从上帝的视角来看，金光辉已经做尽了恶事，该下地狱一万次了。比方说，他的公司倒卖人体器官，比如说，他的科研室在研制变态的毒药，比如说，他安排下属残忍的杀害警方的卧底。

刚走出保安室，金光辉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让金光辉挑了挑眉。他没有接电话，随手点了挂断。

打电话来的是一个他不想见的人，本市黑道的枭雄，彪哥。

而不接电话直接挂断，也是他们曾经约定好的暗号。只要响几声被摁断，说明人会到约好的地方。

而这“约好的”地方，正是金光辉快两个月没光顾的酒吧笼百货商场酒吧。那是彪哥的底盘。

金光辉一到，迎接他的就是调笑声。“请你来一趟真不容易！金总！”

一罐东西被吧台酒保直接丢了过来，金光辉伸手接住。他看着手中的啤酒，失笑道。“彪哥，你就请人喝这个？”

“安排萨法来踢我场子的人，没资格点我酒单上的酒！再啰嗦我请你喝自来水！”彪哥大大咧咧道。金光辉摇摇头，对彪哥一贯的态度表示随意。他坐在吧台前，玩着手中的酒罐。

“有买卖要介绍给我？”

金光辉没明说是什么买卖，但彪哥自然懂。“是的，有买卖。”

金光辉继续笑。“没想到你还是想通了啊。”

彪哥瞥金光辉一眼，难得多一句嘴。“没办法，仅此一次，我这么多兄弟也要吃饭的啊，不过你如果再派萨法来，我还是会把他绑起来毒打一顿的。”

金光辉玩着啤酒罐，把它颠来倒去。“放心，萨法那个渣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不过，公司会找一个新的公关经理来接管那些事儿，不过，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毕竟新找到人是要经过一段时间考验的。你又没有算过，那批货卖给个几个人？”

金光辉擦着手中的玻璃酒杯，神色悠闲，好像在享受酒吧中的爵士乐。

“加上这位就是十二个了。”

“他们都是自愿的。”

“十二个哦。”

“自愿的。”

“十二笔买卖啊。”

“……”

彪哥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从吧台内拿出张单子递过去。金光辉伸手接过，扫了一眼就塞进口袋。“我了解了。”

金光辉平静的样子让彪哥有些奇怪。

“萨法突然消失了，金光辉却还像是没事人一样，这个人太可怕了，不可深交，看来和他的买卖要逐渐减少了。”彪哥心中暗想到。

彪哥对着金光辉点了点头，意思是他就要走了，金光辉看了一圈很久没有来过的酒吧，感到几分不同寻常。“最近，是不是客人少了很多？”

彪哥头一回表现出忧虑。“你看出来了啊。最近风声大，来的人和以前比起码少了五成。说起来，我给你介绍的这笔买卖也是，顶着风头也要找你。他出的价码高，我就帮你应下了……应该不会有问题吧？”他自己也不确定了。

金光辉点了点头，他最后看了眼吧台，然后说道。“彪哥，麻烦你看下我。”

彪哥抬起头，然后这个颇为俊朗的老大直接被啤酒喷了一脸。

等到他怒吼着擦干净脸，金光辉早就离开了。那罐被颠来倒去玩弄的啤酒被拉开环，孤零零的放在吧台上。

他一口也没有动。

“金光辉，你会下地狱的，你个渣子！”

资料室内。

“金总，您平常不忙吗？”

每次遇到这个问题，金光辉都会笑眯眯地把话题岔过去，要么是随口说一个理由。倒不是因为他懒得回答，而是他很讨厌对不熟悉的人暴露自己的隐私。

不过这个问题在被田蕊问出来时，金光辉没有犹豫就回答了。“公司有人打理，一切都正常，所以，我也就不忙了。”

“呃……大老板都是这么空闲吗？”

看着田蕊纠结的表情，金光辉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也对，一个集团的大老板，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办公室而是逗留在资料室中，这本身就很奇怪，也怪不得田蕊多想。

可是，田蕊哪里会知道，这三金集团真正的利润并不是集团的产业，而是那个隐蔽的变态实验室。

金光辉不想给田蕊留下偏离的印象，于是解释。“当然不是，只是做老板的，有时候需要开阔的思路，可不能只局限在办公室呀。”

金光辉像个前辈一样和蔼可亲的问道，“田蕊，你在公司工作的还算顺利吧？”

“这个嘛……呵呵，金总，我工作的还不错。”田蕊微笑着说道。

金光辉还在一边摸着下巴沉思，“三金集团的工作呢……都是需要格外的细心，我看你就很细心呢，一定会胜任这份工作的。”

田蕊收回朝外看的视线，却被金光辉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谢谢金总鼓励，我会继续努力下去的。”

“呵呵，你不要这么拘谨，除了上下级关系，我们也是可以做朋友的吧？”金光辉微笑着说道，“田蕊啊，工作固然重要，可是也不能耽误感情啊，你这么优秀，应该有不少追求者吧？”

田蕊没想到金光辉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她的脸腾一下浮满了火烧云，结结巴巴道。“我，我没有。”

“……”金光辉笑而不语看着她。

“……啧！金总你呢？应该孩子都有了吧！”

金光辉的笑容滞了片刻，他略带苦恼地歪头。“可惜你猜错了，我还没结婚。到我这个年纪，你就该明白，结婚可不是男人生命的重心啊。”金光辉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惜的是，手机的震动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