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已经递了辞呈，玉玺印已经盖好，就等着明日送了。夜行为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更莫提夜魅之事了。

身边只有陈笙一人鞍前马后，妻子也闭门不出，为病去的嬷嬷哀悼。

城外的庄子上，穆廉肖一早便到了，听着鸟叫的声音感到舒服。

“好久未静下心听鸟叫了，竟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果然是老了，对寻常的鸟叫声也充满了亲切。”微笑挂在脸上，穆廉肖觉着世间除了争斗还有别样的风景，“可能是当初一心想往上爬，心中只有权利。如今权利再次从手中流失，也没了欲望。”

“陛下，您是天子，您若想听鸟叫，臣这就把它抓回去。”陈笙的心里，陛下的一切要求都得服从，就像穆廉肖肯为了皇权牺牲掉所有。

听要抓鸟，穆廉肖咧开嘴笑了，望着蓝色的天空飘着几片云彩，绿树成荫两排站。

“鸟儿还是喜欢自由，霜花还是喜欢寒冷。朕已经不求了，但愿今日之后，一切都随风。”穆廉肖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咳嗽更加厉害，“朕这身子，被吴御医毁了。”

“陛下乃龙体，只要多吃几副药，定然能康复。”陈笙听了许多泄气的话，却清楚若穆廉肖真的放弃，今日便不会在这里了。

嘴上的功夫果然厉害，让人心生怜悯，而内心的想法从来没少。

“罢了罢了，朕想吃番薯。”穆廉肖起身回屋，看着厨房忙碌的曹公公。

天空布满了星星，一身龙袍的穆廉肖站在院子里观赏，嘴角扬起眼底满是星星。

“既然来了，便出来吧，夜魅大人。”穆廉肖感到一阵冷风，转身便看到一抹黑影。

打量着眼前的人，总感觉熟悉，像极了一个人却又非常不愿意相信。

“你还是未变。”揭下斗笠，元姜冰冷的脸上带着丝丝嘲讽，“好久不见！”

看到眼前的人穆廉肖的心中说没有惊讶是不可能的，只是更多的是苦涩。那个亲手杀害的人居然是夜魅大人，真是讽刺。

“好久不见，不愧是夜魅，死去的人还能重生。”穆廉肖夸赞着，鄙夷之色尽收眼底。

自己的人亲眼看着元姜死去，如今这个人又活生生站在面前，眼睛看向身后的曹公公。

“曹先生，我突然想吃红烧肉了，你去做些。对了，里面放些黄酒。”元姜笑看曹公公。

曹公公丢了拂尘，笑容更甚，“好，这就去，我还特意带了两坛好酒！”

“多谢曹先生。”元姜满脸的嘲讽之色，对着穆廉肖那张强装淡定的脸。

曹公公虽不得穆廉肖信任，却也是身边的人，想着有用武之处。奈何想多了，身边的人都是他元姜的。

“是低估你了！”大声咳嗽的穆廉肖坐下，吃着陈笙递来的水，“是朕高估了自己，以为当了皇帝可以把一切握在手里，哈哈”

“你若肯安心当你的皇帝，我便心甘情愿做臣子。人心不足蛇吞象，最后撑着了！”元姜也坐下，接过曹公公丢来的酒坛，“你太过自负，最终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