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白衣襟因为动作幅度微微敞开，露出雪白漂亮的锁骨，喉结微微颤动，白皙的皮肤不知是因为主人的激动还是被冰冷的夜风吹得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白色的僧衣在风中轻轻晃动着，一尘不染如谪仙般的圣僧此刻莫名有种禁-欲的诱-惑。

容亦抬起头，对上渊白深邃又充满希冀的眸子。

“我是妖。”

“我不在乎。”渊白一字一字坚定地回答。这些日子他总是反复地梦见前世与容亦的点点滴滴，那双亮晶晶充满爱意的眸子，那副情意缱绻的姿态，醒来后再面对同样的面庞却截然不同的神态时，总是一阵恍惚。

“他脑子没烧坏吧？”容亦在识海中偷偷问系统。

“不知道，画面少儿不宜，我关机了，告辞！”

容亦：……

“不是你在不在乎的问题。”容亦一本正经，“是我看不上你们人类。”

渊白一愣，深情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缝。

容亦掰着手指头：“你看啊，你们人类，寿命短，我能活上上万年，只要有灵气在的一天，我就不会消失。可你们人类只有区区几十年寿命，眼睛一睁一闭就没了。

还有啊，你们人类弱不禁风的，动不动就生病，你看我们妖精，什么时候生过病？”

说着，想到不久前刚刚中毒的容亦萌妹语塞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数：“你们还顿顿要吃饭，不吃就饿死，穿衣服还要花钱买，我们妖精就不同了，喝喝露水就饱了，像我这种天资聪颖的妖精已经修炼到什么都不用吃了！想穿什么戴什么变幻一个出来就行了。

你说，你们人类哪点配得上我们妖精？”

渊白：……

从来被人追捧且看不上妖精的渊白第一次体会到被嫌弃的感觉。

“你在妖界呆的时间够长了，明天就回你的人界吧。”容亦推开还在发愣的渊白，毫不留恋地离开。

*

渊白虽然整个人奇奇怪怪的，但有句话，他没说错。

容亦抱着小馄饨来到灵泉边，小馄饨好奇地看着灵泉上空飞舞的精灵，伸着小手想要抓住。

“装得可真像，不愧是妖王混沌。”容亦抱着胳膊，一张俏脸冷若冰霜。

小馄饨眨巴着眼睛看着容亦，似乎不明白这个一直对自己温柔的漂亮姐姐为什么突然生这么大气。

“还是不说实话么。”容亦眼中已然没了耐心，手掌微合，凝出一团灵力。

“姐……姐……亦……”小馄饨磕磕巴巴地开口，像是被容亦吓到了，大大的眼睛蓄满了泪水，肉嘟嘟的小手向容亦努力张开，索求抱抱。

容亦不为所动，将手中的灵力狠狠劈向小馄饨，小馄饨瞪大湿漉漉的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容亦。

眼看着灵力就要劈上小馄饨的脑袋，一阵灰蒙蒙的烟雾凭空冒出将容亦裹挟在其中，容亦生怕有毒警惕地闭了气，正想劈散这烟雾时，突然被一股力量撞倒，力道之大容亦竟然反抗不得，一只温热的手有力地托住容亦的后脑勺，缓缓将她平放在地上。

烟雾消散，一张精致又妖魅的少年的脸出现在容亦面前。

“姐姐真是好狠的心呢。”少年伸出两根手指，夹住遮挡在容亦眼前的发丝，放在鼻下深吸一口，线条优美的的薄唇挽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浅褐色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浅金色的光芒，仿佛沾染了晨露般光彩潋滟。

“姐姐是想杀了我么？”见容亦不说话，只沉默地看着自己，少年捉起容亦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眼角眉梢都是缱绻的情意，像是摄人心魄的旋涡一般让人迷醉，“那我的命就给姐姐，姐姐拿去好了。”

容亦只感到少年的胸口冰冷，没有心跳的起伏。容亦使力试图挣脱钳制，竟发现自己动弹不了分毫。明明看起来那么年轻，功力却已经如此强大。

感受到容亦的防备，少年收敛了笑意。明明拥有如阳光般亮泽的黑发，浑身却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漠然，明明那双浅褐色的眼眸清澈晶莹，给人感觉却很远很远，像是白雾笼罩的山，一点都不真实，犹如暗色中绽放的一朵诡异奇丽的曼陀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