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陷入沉默之中的王安石，徐明洲主动站了出来，竟然是朝着楚夫人的方向弯下腰。

“你这是做什么？”

王安石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徐明洲的人设自己最为清楚，像他那样高傲的人，竟然会对一个女人低头？

楚夫人面色紧绷，丝毫不见任何缓和的迹象，只是一脸冷然的看着徐明洲的方向，“早在京城便听说镇国将军年少有为，是世间少有的天纵奇才，未曾想今日一见，才发现大将军是这种心思阴沉之辈！”

“寒寒从小都在我们的保护下长大，生性纯良，却没想到竟然是毁在了你这畜生的手里！”

大抵是情绪过于激动，楚夫人已经有些口不择言，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徐明洲却并没有任何生气的前兆。

他耐心地听完了这些数落，随即朝着楚夫人的方向道：“我知道这样做违背了道德，但我却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我只是找到了那个于我性格契合的灵魂，与性别无关。”

“若有冒犯之处，还望楚夫人见谅。”

即便是王安石，都没想到徐明洲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性格契合的灵魂吗？

他唇角微微勾起，随即伸手拉住了徐明洲的胳膊，微微用力，示意他站起身。

徐明洲带着些许困惑的抬头，看向王安石的目光中，虽说带着些许不解，但是更多的却是那种划不开的温柔。

两人之间的一个对视，空气之中似乎都弥漫着那种甜蜜的感觉。

可眼前这一幕无疑是刺激到了楚夫人。

她满是失望的看着王安石的方向，“从前只是因为你性格顽劣了一些，但毕竟年纪还小，将来总会慢慢变好的，谁知你竟然是做出了这种事情！”

“王安石，这些年的圣贤书，你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吗？”

王安石脸上的神色丝毫没有改变，他是在被流放的路上才到了这宋朝，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并不了解从前的事情，关于这具身体的记忆，早已全部被储存起来，简单来说，他就是王安石。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够明白，在自己这位母亲的心中，最重要的其实并非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存在能够给她带来多大的价值。

相信在那种时候让自己男扮女装，也有这一小部分的原因。

徐明洲微微攥紧拳头，可却终究顾虑着眼前那女人的身份，这是王安石的亲娘，他不能表现的太过于无礼。

若是旁人敢用这样的语气与王安石说话，恐怕他的拳头早就已经落在了那人的脸上！

阳光穿过树叶之间的缝隙，在王安石的脸上形成了星星点点的光斑，他眼睑微微下垂，光影明灭之中，竟然是没有人能够看透他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即便是站在面前的楚夫人，也是由衷的感觉到了一种陌生感，就彷彿站在面前的，早已经不是自己的儿子。

躯壳还是那个躯壳，可内里却换了另外一个灵魂。

不知过了多久，王安石终于是开口道：“我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将军本就是人中龙凤，我能够与将军在一起，这是我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