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巴特尔回来以后,众人神色皆紧绷着,她一个妇道人家,从不管爷们们生意场和官场的事儿,纵然如此,也察觉了什么,只觉得这件事儿定然不小,她跟了雷清远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雷清远面上有沉重之色,而巴特尔亦是闭口不言。
众人皆回了汴京,却独独不见宋江的影子,这可吓坏了小奴儿,她一刻也等不得,匆匆跑去问巴特尔,巴特尔便告诉她“宋江兄受了点伤,行动不便,落在后面,不过不必担忧,有晁盖兄弟与他随行,不会有问题。”
小奴儿这才放心,可是一日见不到人,心里总归像悬着一颗石头,连给吉日当帮手做饭也当的心不在焉的。
吉日见她一瓣蒜剥了快一盏茶了,无奈一笑,给她夺过去。就说“罢了罢了,你这个小丫头,如今心不在焉,我还指望你什么。”
小奴儿羞涩一笑,只道“我却也并非心不在,只是常想他如今到了哪里,做了甚么。身上的伤究竟重不重。”
“还想他这连日奔波,身体收不收的住。”
吉日打趣的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就说“回去歇着吧,我自己来就行了。”
小奴儿哪里好意思自己回去,就说“没有酱油了,我既不能做细致活爱分神儿,便去给你当个跑堂的,去打酱油。”
吉日拿起酱油瓶子一晃,果然空了,就递给他,说“去吧,路上小心,天黑了,仔细着路。”
小奴儿便拿着酱油瓶子,乐呵呵去了。
她沿着巷子一路上了主街,面前忽的过去一队人马,皆是汴京城中的皇城军,一个个甲胄加身,神情严峻,而去的方向,正是东南方向。
“这是怎么了?”
小奴儿随手拉住一个看热闹的大娘,好奇问道。
大娘伸手指了指皇宫,就说“变天啦,今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城里好几家官老爷都被逮了,现在是去哪家还不好说,不知道这些人,又犯了什么事儿哦!”
小奴儿心头一惊,想着巴特尔和雷清远严肃的神情,忽然觉得有些蹊跷,手里的酱油瓶子掉在了地上,她赶紧捡起来,就听旁边有人说。
那人是跟着过去看了热闹,又被赶回来的。“去的似乎是蔡左相家,皇城军的人不让看,都给撵回来了。”
“蔡左相?”
听得人显然都不相信,蔡京白天还如日中天,一手遮天不可一世,怎么这儿太阳还没落干净呢,就倒台了?
那人见众人不信,有些生气,牌子的大腿说“我听见了的,说是那蔡京勾结地方官为祸一方,草菅人命,皇上带人偷偷抄了他的老家,抄出来家财万贯,而且啊,还搜出来一件黄袍!”
“黄袍?什么黄袍?”
那人啧了一声,就说“黄袍!还能是什么,龙袍啊!”
小奴儿睁大双眼,这时也顾不上去打酱油了,赶紧转身就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