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潜稚哪里不知道,他说的从来不是他,而是他的弟弟,陶眠春。
“行了,曜儿,莫要胡闹。”陶潜稚先一步道,“夜深露重,早点回宫才是。”
北堂辅黎一看自己老师赶人,哪里愿意,连连撒娇,“老师,我就在这里陪你可好?”
陶潜稚淡淡一瞥。
北堂辅黎顿时偃旗息鼓,“好吧,我走就是。老师多注意休息。”说着,看见了大敞的窗户,把自己的披风脱下,系在陶潜稚胸前,“老师,明天早朝见。”
“皇帝在你面前倒是没有架子。”北堂辅黎一离开,北堂修开口,语气似是裹着惊雷。
陶潜稚低头将纸片尽数焚毁,才抬头看向北堂修,“王爷还不走吗?”
北堂修冷冷笑道,“深夜有风相在侧,何必要走。”
陶潜稚动作一顿,却是喊来了陶青,“给王爷准备一间厢房,他在府里休息。”
没想到北堂修揽过他,咬着耳垂道,“何必麻烦,睡你床榻便是。”
……
“你刚刚说什么?!”北堂辅黎刚到寝宫,就听见留在相府的眼线上报。
眼线惶恐,不敢同盛怒龙颜对视,颤抖着嗓子道,“那、那王爷没离开相府,风相也没有额外准备厢房……二人似乎是、似乎是同住一”
话还没说完,一个瓷质花瓶便摔碎在他脚边。
他吓得一惊,却不敢跳起,只能垂着头听从吩咐。
正逢太监送上绿头牌,北堂辅黎的眼睛似乎有火冒出。
送牌太监腿有些软,“今日,叫、叫去吗?”
话音刚落,就听见牌子清脆的声音。
“储秀宫,宋贵人”
宋丹凤进宫半月,未曾得到召见。进宫二十三人,她本来同华含柳是最高的位份,都是贵人。然而那华含柳虽没有再晋位份,却因皇上的屡次宠幸得以宠冠后宫……
宋丹凤本以为自己住在一宫主位已经是莫大荣幸,没想到却是这个待遇,气得她咬牙切齿。
如今总算得到召见,她不免喜上眉头,缀了不少首饰。
“碧桃,你说这对明月珰如何?”宋丹凤笑眯眯地在铜镜中比着自己的模样。
碧桃见娘娘开心,自己也开心,哄道,“娘娘国色天香,配上这耳珰更是夺目了。”
宋丹凤喜不自胜,着装完毕后便守在宫门等待着自己的夫君。
她都已经想好了,她福身后,假装被绊,腰身软软贴在皇上怀里,而她在月色下露出的那一段雪白颈项最是动人,再缓缓抬头睫毛微动,柔情似水。
“皇上驾到”
宋丹凤果然如她想象的那样,站在宫门,垂首恭迎,“臣妾恭迎皇上。”
眼见皇上离自己近了,她脚下一软,正欲贴进皇帝,没想到那人已踏入宫门,回头看她的神情似笑非笑,“这就是老师为我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