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浑身血液都在往头上窜,冷风吹来也只能片刻缓和我的热度。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松开我:“你晚膳还没用,同我去承清殿。”
“是。”我忙从地下捡起帷帽低头跟上。
阿福正立在石梯底层,抬眼见我们来后朝一处挥了挥手,只见从暗处走出一批侍从,前方侍从已经提着明灯等我们下去。
我忙抖了抖帷帽就要把它戴到头上,宋珩抬手就抓住了半空中的帷帽,声音带笑:“怎么了?”
我这也是下意识动作,违反规矩出宫,碰到宫人就想先把脸挡着。
可现在已经在宫里了啊……
我反应过来时宋珩已经将帷帽从我手中拿走递给了阿福:“你是同朕一起。”
我木讷地点点头,跟着他一路回到了承清殿。
进承清殿后就看见木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阿福忙吩咐人重新换一席,原来是已经冷掉的菜了。
宋珩坐下后朝杵在一旁的我道:“来这。”
我按着他的目光方向坐向他身旁已经准备好的圆椅上,圆椅上还贴心的铺了一层软垫。眼见着婢女再将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肴端上餐桌。
突然一盘熟悉的焦黄色流纹酥脆卷被侍女一双纤纤玉手摆到了宋珩面前,我俩皆是一愣。
我好不容易降下温的脸只觉又要很不争气地烫起来,他抬手将那个白瓷盘端到了我的面前,神色自若:“你喜欢便多吃些。”
我还得保持妃嫔礼仪温声应道:“多谢陛下。”
阿福从门外走进恭声道:“陛下,李侍卫回来了。”
“嗯。”宋珩应了一声,不一会那个马夫就出现在我眼前——
他回来啦。
可估摸着路程和时间,他难不成是散步散回来的?
“陛下,”他声如洪钟:“臣未照看好慕昭仪,臣请罪。”
“今日你辛苦了,”宋珩语调温和:“去休息吧。”
李侍卫抬眼看了我一眼,我朝他眨眨眼。
“谢陛下,”他并未直接离开,旋即从肩下解下一个布包,因为布料颜色和他深色的布衣相近,我最初都没怎么注意:“这是慕昭仪买给陛下的绣品,因时间紧急,绣品被落在了马车里。”
我才猛然想起自己下马车前是顺手把绣品就放在了座位旁——
但是去给陛下买东西本就是一时嘴快想劝他同意我去逛逛的说辞,而且吴氏也说这是大户人家小姐喜欢的啊,本打算干脆自己留着的。
但此番李侍卫这一说我只好硬着头皮道谢:“多谢李侍卫了。”
李侍卫扬声道:“慕昭仪客气了,既然是赠给陛下之物,臣便是万死也定会护好。”
好忠心呜呜呜。
阿福将布袋传给我,显然是要我亲手给宋珩了。
刚刚只在焦虑时间,绣品也没怎么看,就记着面上一幅绣的是国色天香的牡丹。
虽然是繁花图式,偏向女性,但毕竟是供给大户人家,吴氏绣工也当真不错,勾线精致,色彩繁复不乱,用于送礼也应当也无大碍吧。
我将布包展开,双手将里面叠着的几张绣品伸手递给一旁的宋珩,他早已将身子转过来好整以暇地望着我。
我柔声道:“还请陛下莫要嫌弃。”
他伸手取过轻笑了一声:“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