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凌念空便请了顾先生来,但他的判断与我无异。
听顾先生说我的状况一时半会难有改善,只能慢慢调养,凌念空的表情有些阴沉。
这家伙,定是听闻这身子落下了长期的毛病才会如此。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谁让他当初给我下毒?现在后悔了吧?报应!
可是老天爷,你报应在他身就好了,干嘛让我也跟着遭殃?……
当天,凌念空便将我带到了神武营。神武营位于盛京北郊,背靠灵秀山。军营占地面积很大,抵得一个村庄。
大部分将士均是睡大通铺,品级稍高些的将领则是两人或三人一间屋地住着,至于凌念空这个将军则是在营中有独立的院落。
这是个两进的院落,许是为了方便处理军务,凌念空住在了前院,而将我的住所安排在了后院。
他的这座院落位于整个军营中后部,显示出他主帅的身份。
其实将领带女子入军营乃军中大忌。且不说军中常年无女子,凌念空做为最高统帅,当与将士同甘共苦,方能服众。可他却将我这个女子带来,还堂而皇之地将我的居所安排在了自己的院内,这举动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
可不知凌念空平时是如何管人的,营中之人见到我与他同行,面并无异色,对凌念空亦是恭敬有加。
好吧,不得不承认,他在管理手下这方面的确是极有一套。不过具体他是如何做到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入营后,凌念空虽和我前院后院地住着,白天却很少来我这后院,我也落得个清净。
到这里也有五六天了,我闲着无事便会四下走走。营门口的守卫果然如我所料般严密,其他地方亦是没有防卫松懈之处,不过我并没有灰心,因为这毕竟是军营。
这几天我把军营的环境摸了个大概:自营门进入最先看到的便是校场和马厩,这片区域是众士兵日常操练之所;然后是各将领处理军务的议事厅;再向内依次是普通士兵住的联排房、将领居所和凌念空的院落;最内是伙房和存放粮草的仓库……
了解了这些,我愈发肯定当初的预想,想从这里逃走,简直难如登天!
不过倒也有我意料之外的事:凌念空来了神武营之后,身为玄翼军统领的萧济风倒是频频出现。我后来才知道,原来萧济风常住在神武营中,所以我寻个机会去见他应不是难事。
只是凌念空那个家伙自知道我有寒症这个毛病,竟晚晚来与我同睡。
第一晚我提心吊胆地没怎么睡好,担心他会有别的举动。但他却也老实,只是拥着我入眠,后来几天亦是如此,我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白天他在前院办公,我自无法与萧济风联络,而晚他又夜夜都来,我更是没有机会。
此刻,我看着眼前这个双目微闭、将我紧紧揽在怀里的男人,有些无奈,于是试探着小声道:“其实你不必晚晚都来的。”
“嗯?”他显然是已经困了,听了我的话,连眼皮也没动一下。
“这几天我的寒症也没发作不是?所以你不用每晚都来。”我奈着性子道。
“那是因为有我在。”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倦意,显然是快要睡着了。
他这一句话令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去接。因为他说的没错,我这几天没再像那次一样畏寒,是因为每晚都被他拥着入睡。他身的火力替我驱散了周围的寒气,所以我这几日竟是睡得出奇地好。
可我还是不屑地撇嘴。“切,你们男人火力旺一些不是常事吗?干嘛说得好像我欠了你一样?再说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落下这毛病!”
“你怎的这样多话?再不睡,小心我要你一夜都不能睡。”他口中威胁着,将我的脑袋按在了他的胸膛。
我当然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于是不受控制地低骂:“狗男人!”
他忽然低笑一声:“呵,你说什么?”
我不理他只听他继续压着声音道:“你总算能像过去一样同我讲话了。”
他的语气竟是透着丝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