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碧深深叹了一口气，给自己鼓起一点勇气，就破罐子破摔地躺好，用肘部侧撑起半个身子作出回首望的模样。她身量太薄，没什么惊艳吸睛的弧度，但是这个动作使得后腰塌陷，翘臀微撅，看上去倒是有了点曲线。

而且那张略有点寡淡的脸在这个角度，显得纤弱可怜、楚楚动人，微垂的眉眼安静且温顺，足以引起大多数男人的关怜。

散萤一看这姑娘虽然依旧拘谨，但是懂得如何放大自身优势，愉悦地吹了个口哨，他最怕那种僵硬得木头一般的姑娘。

于是他灵感有如泉涌，飞快地回到书桌前，研墨取纸，用那杆见识过千娇百媚的画笔开始画。

良久，柳碧早觉得自己的肘部几乎已经痛麻得快撑不住，但也知道画师作画，必不能乱动，于是咬着牙靠意念强撑。

待到散萤最后一笔画完，审视全图后满意一笑，柳碧才松了口气，让自己躺平休息了好一阵子，才慢慢爬起身。

散萤当然没意见，他正欣赏自己的画作：那清秀得有些平庸的姑娘被如实画入画里，分明是与本人一致的曲线，却让那墨痕添了性感，即便是平板身材，也显得如同未完全成熟的山果，散发着好闻的清香，诱惑人前去踮脚采撷品尝。

柳碧得到这副画，自然是十分惊喜，向来拿着这画挂在房外，定能吸引多一些主顾。

“沈公子，奴家……如今收入微薄，这酬金不知可否宽限两日？”柳碧小心翼翼地问道，她听说散萤找姑娘画是给银钱的，可如今她主动上门，应当是她付钱才是。

散萤姓沈，名字却很少人知道，人人都称他沈公子。

而沈公子作画全凭心情，也不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于是他摇头道：“不必，沈某家财还有些，姑娘求生的银钱还是自己留着吧，只是沈某有一事，还希望姑娘帮忙。”

这时候的散萤，说起正事时虽然不改眉宇间风流笑意，但也还没有后来那副欠打模样。

对于自己比散萤大十岁还被称为姑娘这件事，柳碧是很窘迫的，他不称姨都是照顾她感受，又听散萤的话，便知道这位是要使唤她做什么当报酬，于是问道：“奴家不过一介弱质女流，实在难担大任，但做点简单小事还是可以的，不知沈公子是要奴家做点什么？”

“城北万家，家主万蒙，若是看上你，便留心他的消息。”

散萤说着，又风情万种地笑起来，清朗的笑声若是让小姑娘们听见了，定然是要怀春的，柳碧甚至觉得她楼里的花魁姐妹也不如沈公子美艳动人。

但是她也不至于走神得什么都听不见：“万家主？”

“对，不需要你做什么困难的事儿，就听见什么消息便记下来告诉我就好。”

虽然主顾们的秘密本来是不该多嘴的，但是散萤有恩于自己，这……

柳碧为难地衡量许久，最终下定决心，帮沈公子一把。听说那位万家主臭名昭著，如何比得沈公子的恩情？

散萤得到肯定回复，又笑得分外妖娆。万蒙偏好高挑瘦弱的姑娘，尤其好已为人妻的那款，柳碧本就十分符合。

既然送上门，便少不得做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