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吴良一直就坚信着一件事,那件事的大概意思是这样说的,这个世间的所有真理,都是被用来推翻的!
所谓的真理并不具备绝对的正确,他曾经很厌烦这些枯燥且没有任何营养价值的话题,但当现在用起来后,会感到无比舒畅且痛快。
他确信那位小师叔并不会拥有良好的哲学天赋,并不足以解释这几个问题所延伸的真理,因为这些答案在某个世界无数人都辩论不出个理所当然来。
将薄册重新塞回书架后,他极为认真地深思起那些关于天地共鸣的理念来,但想来想去,却悲哀的发现这比那座剑崖更加晦涩难懂。
这辈子习惯在雪山行走的少年,很多时候都不得不承认,看书这件事比起杀妖兽更难,不过这事也跟杀妖不一样,不需要以生死分出生死,现在看不出个所以然,并不代表以后看不透彻。
在确定暂且放下这件事后,吴良轻轻握着袖里玉简,他确信现在有件更加迫切的事要做。
他没有在沉迷于剑崖,没有再试图去解析三千剑诀的任何一剑,更没有去红袖招找添香喝花酒。
在连续两日的准备后,深夜里陷入寂静的芦花巷间,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夜幕下。
月朗星疏,主仆二人四目相视,都有些紧张不安。
再次披上黑袍,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青涩少年,抬头试图看一眼夜空,却发现视线被黑袍垂落在额前的黑布所遮挡,所以往上扯了扯黑袍后,深呼吸口气,大踏步朝着黑暗深处走去。
黑袍异常臃肿,隐约还能听到些许瓶罐摩擦的纤细声响。
“七七,你家少爷现在是否有些神秘莫测的感觉了?”
“少爷,又不是杀人,至于遮得这么严实吗?”
“你不懂!”在这一刻,吴良想起了浩浩荡荡的五十万两雪花银,想起了某个世界里,无数鲜血淋漓的教训。。。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别说是五十万两就算是五十两五两都足够让人刀口舔血,那些招摇过市的家伙莫名其妙就把小命给枉送,那些阴沟里翻船的高手们。。。
低调,低调,低调才是活下去的主旋律。
肤色黝黑的小侍女差点彻底就融入黑暗了,她垫着脚尖往远处黑暗深处望了一眼,随即被深邃的黑夜吓得有些悚然,颤声念叨道:“少爷,我现在有些理解你的想法了,只是你有没有把握?可别进去了就回不来了。”
“我说七七,你就不能说一句好话吗?”
“唔。。。一路走好?”
“算了,还是别说了,这话听着头皮发麻像是送终!”吴良紧张搓了搓手,认真说道的:“至于把握,其实我也不确定坊市到底是什么地方,最关键的是不确定那里咱们这阵子攒下的两千两够不够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