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侦查方向错了?”何礼抬头突然插嘴问道。
“应该不会,我们把所有可能都列在了排查范围内。不过这起案件从一开始就怪的很,死亡现场存在大量疑点,根本无法排除他杀的可能性,而现场本身还是一个无法破解的密室。为了防止案件超过追诉时效,我们最终还是立为了故意杀人案。十多年来,这起案件已经上会研讨了多次,每次专项行动的时候领导都会过问。我们也是大面积撒网,以期通过锲而不舍的追查,能够抓住一丝丝微小的线索。几年前,黄金市那起系列强奸杀人残害女性案破获后,本以为这起案件也是那个杀人恶魔犯下的滔天罪行之一,可经过省级有关单位的论证,还是将这一嫌疑排除了。”
林威突然探身问道:“马教,我有一事不明。您刚才说,在发现死者手上被捆绑的绳索时,曾怀疑死者是他杀,可为什么王长安将这一推论否掉了呢?”
马卫东笑了笑:“不是否掉了,而是仅凭用绳索束缚双手这一点就判断死者是他杀,有些站不住脚。”
马卫东说着从档案柜里找出三条用于装订卷宗的短绳,他将三条卷绳依次连接成一条长绳,然后开始有模有样地缠起了自己的双手。缠好后,他将双手并拢,用大拇指和食指在双手的斜上方打了一个并不是很紧的死结。
林威用手指着打结处问道:“马教,这打结的位置不就是在双手的斜前方吗?可是我听你的叙述,死者打结的位置不是在双手的正上方吗?”
马卫东没有回答,他的双手交叉在一起握成拳状,两个大拇指贴在一起从绳子的下方穿了过去,然后大拇指再向上一抬,打结的绳子就被撩到了双手的正上方。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马卫东这一系列的操作令林威很是惊讶,他心说果然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与此同时,何礼又无聊地翻看起证据卷宗里关于周佳琳的日记信息。
周佳琳的这本日记是从初三中考结束后开始记录的,每篇日记的内容不多,不过周佳琳每天都会按时在日记本上进行记录。
何礼从日记中可以看出周佳琳对自己能够考上临肃非常惊喜,对新环境很是憧憬,对未来生活也充满着期盼。可是她也说自己缺少父母的关爱,缺少朋友,缺乏安全感……
安全感,为什么会缺乏安全感?
何礼开始快速地翻看着案卷,同时他又问道:“马教,周佳琳这个女生您真的十分了解吗?”
“当然了解,而且你翻的这本卷宗我都已经看过十多遍了。”马卫东的回答十分生硬,他讨厌这个毛头小鬼总带着质疑的口吻向他提问。
“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有什么爱好,又有什么特长?这些您都了解吗?”
“不是,这些事情跟侦办案件有什么关系吗?难道她喜欢洋娃娃,我还要去追查洋娃娃的下落?”
“如果她真的有一个洋娃娃,那我想,您真的应该想办法找到它。”何礼打开卷宗的其中一页,“这是周佳琳在2002年八月二十八日记录的日记,上面写过她在校门口的文具礼品店里买过一个洋娃娃,这个洋娃娃身穿红色衣服,头戴红色礼帽,长发披肩非常可爱。她在林饶县的时候,爷爷奶奶没有给她买过女孩子的玩具,这次来到临肃县,爷爷奶奶给了她不少生活用的零花钱,于是她就把这个洋娃娃买了下来。”
马卫东一脸狐疑地看着何礼:“你说这些想表达什么呢?”
“在我们右江那起抢劫案中,我们的被害人曾经提过,在他的梦中出现了一个锁在水晶棺里的洋娃娃,而这个洋娃娃的形象跟周佳琳在日记中的记录极其吻合。您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