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吓,周以尧睁开一双鹰眼,眼神狠厉地呵斥道:“谁在外面大呼小叫?给本王拖出去打死!”
外面安静了一瞬,紧接着,又是一道越发仓皇的声音,急切地叫喊道:“王爷,裴都督回来了!”
此言一出,周以尧立马坐直了身体,一把拨开帕加娜的手,三两步来到门口。
他阴森地看着报信的守卫,厉声问道:“大清早胡言乱语什么?裴旭回来了?他怎么回来的?此刻在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吓得守卫不知如何回复。
见他迟疑,周以尧早一脚踹过去,将他踹倒在地。
受了这一番打骂,守卫忍气吞声地爬过去,颤抖着声音道:“裴都督此刻正在难民营视察,至于他如何回来的额,目前还没有收到消息。”
闻言,周以尧立马大跨步迈出门,从马厩里牵了一匹马,直接往难民营狂奔而去。
府中守卫见了,也赶紧打马追上去。
周以尧一行人到了难民营,便见裴旭正笔直地挺立在营帐前面,指挥着什么。
看到那渊渟岳峙的绯色身姿,周以尧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怒气冲冲地下了马,上前冷哼道:“这不是裴都督吗,怎么,消失玩够了,舍得现身了?”
听到动静,裴旭回头,凉凉地看了一眼眼含挑衅的周以尧,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轻笑。
“原来是四皇子,说起来,您是掌管南疆的皇族,可是,却任由这里水患肆意残害百姓,真是半点作为也没有,您不觉得寝食难安吗?”
此言一出,周以尧的脸色就越发黑沉,他红着眼看着裴旭,舌头却好像打结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他才挤出一句话,瓮声瓮气道:“你别五十步笑百步,指责本王没有作为前,先反思一下自己,看是不是做好了!”
旋即,他便眼含讽刺地道:“你身为钦差大臣,却带着女眷来,到底是办差还是游玩?哼,本王一定要上折子禀明此事!”
闻言,裴旭随意地睨了一眼他,淡淡道:“要是四皇子喜欢,那就多上几道折子,好好说道说道这前前后后的事,也让陛下看看,谁有理。”
说着,他好整以暇,继续道:“若是四皇子无事,就不要在这里妨碍本钦差安置难民了。”
听得此,周以尧既愤怒,却又不知如何是好,一时间,他杵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做。
反倒是他身后的幕僚,上前一步,拱手道:“裴都督您何必如此剑拔弩张,王爷只是担心您的安危,再者,面对如此灾情,王爷已经好几夜没有合眼了,好在您终于回来了。”
接着,他又道:“王爷听说您来了难民营,即刻就赶来了,见您安然归来,实在可喜可贺。”
听此,裴旭有些赞赏地看向那位幕僚,道:“你这人倒是个人才,可惜了!”
再看幕僚,他却好像并没有听到刚才的话一般,越发笑着拱手。
“昨日,您夫人也来过王爷府中,不如,今夜我们王爷设宴,一则为尊夫人接风洗尘二则,庆贺您平安归来,不知裴都督可否赏脸?”
此言一出,周以尧也笑道:“是啊,本王设宴,特意招待你们夫妻。”
说着,他故意道:“你们不会是担心本王另有所图,不敢赴约吧?”
闻言,裴旭面无表情道:“国难当头,四皇子还有心设宴,真是……”
旋即,他直接道:“不过,本都督还有些良心,所以,这宴,四皇子留着,自己慢慢享用吧!”
话毕,他不再理会周以尧。
见状,周以尧气得目眦欲裂,他刚想冲出去,却被人拦住。
只见那幕僚在周以尧耳边悄声说了几句,才使得他的脸色渐渐缓和。
听了幕僚的话,周以尧眼神中露出一抹狠辣的光芒,他笑着转身离开。
另一边,谢宁今日也随裴旭一起,搬到了他的救灾衙门暂住。
送了裴旭出去忙碌,谢宁也赶紧让清禾带着几位护法一起出去打探周以尧的消息。
得到命令,清禾正要出门,就见曲凨急匆匆走来。
“主子,刚才得到消息,周以尧在城外一处叫南回山的隐秘山中,藏了私兵,而且,那里似乎有打造兵器的嫌疑。”
闻言,谢宁立马坐直身体,追问道:“咱们的人能混进去吗?”
“暂时混不进去,那里戒备极其森严,为了不打草惊蛇,弟子们只敢在外围探查,但是,却亲眼见到过武士样子的人出入那座山。”
略一沉吟,谢宁道:“有没有办法,可以另外找一座山头,看到那座山中的情形?”
闻言,曲凨想了想,道:“属下对这里地形不熟悉,我叫一个当地的弟子过来。”
话毕,她一个闪身出去。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曲凨便带着一个长相小巧白皙,身穿当地服饰的少女进来。
那弟子一进门,就惊喜地看着谢宁,施礼道:“属下竟然有幸见到阁主大人,真是……”
她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见状,曲凨严肃地训诫道:“先收起你的喜悦,好好回答阁主的问话。”
那弟子立马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见她活泼有趣,谢宁也随意问道:“你是南疆长大的吗?”
闻言,那弟子连忙恭敬道:“是的,阁主大人,弟子是南疆本地人,我们家祖祖辈辈都在南疆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