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魂煜轻轻嗯一声，道：“还叠加了盘丝聚元阵。”

“可惜啊，可惜，只残留了一缕破碎的形魄”，逍遥谷主叹息道，“若是这形魄更加完整，亦或是多存留了一丝元魂，那冰棺里的女子都能被救活。现今，怕是只能任其消散了。”

“真的只能任她消散了吗？”幽幽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有些悲伤，但是更多的还是一种凄凉。冰棺上，烟雨阁中的那名蒙面女子缓缓现形。她俯下身，深深地凝望着棺内的女子。“嗒！嗒！”有两滴泪水，落在了冰棺上。

“她回不来了……蓉姨……”幽魂煜神色苍凉，声音有些暗哑，似有不忍。

被唤作蓉姨的女子慢慢地直起身，她的泪水挂在脸上，但又绽放出花朵般美丽的笑容：“煜儿……你长大了……”

幽魂煜低下头，眼中隐有痛楚：“多年不见，家母甚是想念您……”

一连串晶莹的泪珠从蒙面女子的眼角涔出，又沿着脸颊缓缓坠落。她眼睛里的光华在淡去，唇边的笑意却越来越浓：“那一日，花开正好，我们曾以为来日方长，不曾想，却是后会无期……”

幽魂煜默默站了一会儿，低声道：“或许，我们不该太过执着……”

“是啊……何苦过于执着，我也该放弃了……”蒙面女子渐渐平静下来，她眼中含泪，望了望四周，看着幽灵残月笑道：“小灵月也来啦，真好。烬城王妃她走前，一直念叨着要孕育一个跟你一样活泼灵动的男孩呢……”

幽灵残月身子一颤，愣愣地看着她，亦红了眼眶，沉默着。

蒙面女子凝视了一会儿幽灵残月，又看向禹丹，神情复杂，哽咽道：“你跟你阿姊长得一模一样。”

禹丹已然暴怒:“是不是你杀了我阿姊？”

蒙面女子沉默着，似乎在思索该从何说起，很久后，犹豫着说道：“最初的时候，我只建了一个盘丝聚元阵。烟雨阁来往宾客众多，魔气浓郁，可促进法阵的运转。但因那日，我去迟了，没能留下烬城王妃的一丝元魂……导致这法阵运转了近百年，不仅无用，反倒连她的的形魄都开始消散。”

“我不得不又建了一座修罗血阵，胁迫薛邵带女子给我，用她们的至**血喂养形魄。那薛邵不愿伤及无辜，宁死都不愿屈服，最后竟是他的妻子为了救他，自愿跳了这血池。我见薛邵无用，才又控制了幽魂逸轩。这幽魂逸轩倒是下流卑鄙，阳奉阴违，终让我败在了他的手里。”

“所以，是你们所有人，联手害死的我阿姊！”禹丹瞪着蒙面女子，哭着嘶吼道，“我要杀了你！替我阿姊报仇！”

白光一闪，禹丹挥刀长刺，这一刀快如流光飞电，只是一刹那间，便到了蒙面女子面前！

当此紧急之时，蒙面女子身子一转，便仿若游鱼般地从她身侧滑了出去。她随手施了个结界，将禹丹定在原地，摇头叹道：“我可以偿命，但我有一猜想，想先证实一下。”

“她回不来了……蓉姨……”幽魂煜沉声道，“她的形魄越来越虚弱，连修罗血阵都延缓不了她消散的速度了……”

“我知道”蒙面女子走回冰棺旁边，轻抚着冰棺，珠泪盈盈，泫然欲泣：“我是想知道，那些被送来的女子，是否都是自愿牺牲的……是否从一开始，我就入了局……”

“那不可能！”禹丹泪如雨下，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我的阿姊，她还有家人啊！她还有我啊！她不会抛弃我们的！”

“情到深处自痴绝，终是流年负情深……你并不了解你的阿姊……”就在此时，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自冰室入口处传来……

①“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着相思”出自清·况周颐的《减字浣溪沙-听歌有感》，文中有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