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盛拉开衣橱的一扇门，立即被这场面震惊了。齐刷刷的白色的T恤，白色的衬衫。拉开另一扇，齐刷刷的黑色…哦，还有一扇门里边，都是灰色的。裤子以保守款式和颜色的牛仔裤为主，外加一些灰白的运动款。

科学家脑洞里，大概就是如此单调，全盛心里想。他回到白色那边，回想起了在那几次失忆江湖场景里陈希的模样，微微一笑，他不自觉地拉起一件衬衫的袖子，放到鼻子上闻了闻。嗯，淡淡的檀香味道，的确符合他复古的气质。

顺手拿了一件白体恤，上边印着大大的△ E=（△m）c2，爱因斯坦相对论，呵呵，技术宅……他顺手翻了翻，在众多白T恤挤压的一个角落，居然发现了一件红色T恤，上边白色的印刷体，印着一些没法直接理解的公式。

嗯，就这件了，这件相对符合全盛那浓烈的衣品。他又选了条灰白的运动裤套进去。

一进客厅，陈希看到他第一眼就愣住了：那么多衣服不选，偏偏选中这件…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全盛抓了抓脑袋，略显尴尬。

“不是穿了什么不该穿的吧？”

“嗯，还好”陈希心想：这是绝版纪念款，

“不成我去换件白的，黑的也行，呵呵”

“没关系”陈希想起了雨菲，她喜欢热烈的颜色，尤其钟爱红色。这件衣服是他们的纪念日的情侣T恤。他拿起酒杯，啜了一口酒。拿起另一只杯子，递给全盛。

“搅扰了你的夜生活，抱歉了”

全盛坐到吧台旁边，两个人就像刚经过了一场战斗那样，放松地倚在吧台里，望着窗外的江景。

“你的研究进展的怎么样？”

“还好，有一些进展，”陈希又啜了一口酒，看着自己的手和胳膊，“仿生人的触觉，比语言的输入似乎更具有学习能力。”

“说实话，你的目标，是要完美地复制她吗？”全盛问道，“当然，不回答也可以，若是我，我一定是要这样做的。”

“曾经想过…”

“如果可以，大概每个人都有想要找回的人。”

陈希眼角望了望全盛，他不想了解别人太多，因为了解太多，就容易卷入别人的故事。卷入他人的事，似乎就需要承担某种责任。

“游戏项目进展的怎么样？”陈希问。这也是他第一次问到全盛的项目。

全盛先是一愣，而后说：“进展非常棒，第一批玩家已经确认。每个玩家的参与费比低于这个数。”全盛生出两只手掌，反过来，正过去。又觉谈钱，特别有伤某人的雅兴。便又说道：“并不在于玩家付了多少钱，重点是玩家的意愿。”

“嗯，可以想象，我的研究，也并不在于复制出一模一样的仿生人，而在于人类意识的进步。”

两个人，说着只有自己能懂的话，却异常和谐，就像风暴之后平静的海面。不知不觉，小半瓶威士忌见底了。

“玩家的游戏，你若不想继续参与，可以换别人来跟进。”全盛试探地说，他自己会参与每个游戏，不仅仅因为游戏是他的项目，更重要的是，他喜欢失忆江湖所呈现的江湖侠客氛围。他甚至想，住在那里又有何不可？他也希望陈希能参与游戏，江湖怎能缺少了肝胆相照的兄弟呢？！

陈希笑笑摇摇头，某些时候，自己也想沉浸于那个世界。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夜幕里奔腾的江流。心生一种“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悲怆。

“说说你的打算吧”全盛跟着也来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