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同合居正好赶上饭点,我不想在前面给添乱,就径直去了后院,没想到后院厨房里我也是完全插不上手。
瞥见院子里水井旁还有一盆未洗完的萝卜,就蹲在那里洗起了萝卜。
起初厨房的师傅一边麻利的挥舞着手里的铲子一边劝我不要干这些杂事,让我去休息,见根本说不动我,也就作罢。我洗完了萝卜,又看到了一些送过来的已使用过的餐具,就还是蹲在那里继续洗着。
兴许是看我洗刷的还算干净利落,且总是兴致勃勃,没有丝毫疲惫厌恶的样子,也就再没有人过来劝阻,各自安心忙活着自己手头的事情。
前头传来的喧闹声越来越低,我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活动了几下筋骨,觉着有一些腰酸背痛。
跟王掌柜在前面一起吃饭的时候听他说起客人对新菜品的反应,虽然第一天只尝试性的推出了一道素菜,从几位试吃的老客户反馈来看还是有些效果的,我们得到了想要的真实评价不说,顺带还勾起了他们对酒菜新品以及新布局的兴趣。
楼下已经没有吃饭的客人,我和王掌柜的桌子虽靠近角落,却也能看到门口里楼梯处的动静。
我抬眼间正好看到一位客人下了楼梯,大踏步朝着门口走去。我觉着有些眼熟,想着也许是之前见过的客人,起初也不甚在意。
待那人走出门,然后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才猛然记起他就是那次深夜来访的人。
我之所以看着眼熟,不是因为穿在他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他的样貌,而是因为他走路的姿态以及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就像军人身上那种可以一眼辨认的气质一般。
“王掌柜,我刚才看到了一个熟人,我要去问他一些事情,一会就回来。”我放下手中的筷子,匆匆撂下一句话便追了出去。
他出门后是往左转的,可是,等我气喘吁吁的一直跑到这条大路的尽头也未看到那个人的半点身影。
我停在三岔路口处,心情无比沮丧。我当然知道在这耽搁的越久,追上那个人的可能性越低,便心一横,二选一,迈步便往北走。
实际上,我之所以选择往北走,是因为往北走的路看着相对较宽。我虽然当着沈宜修的面对他的结论嗤之以鼻,心里却是相信他的说法的,那人拿的既非寻常之物,要去见得也肯定是非同寻常之人,这样的人不管是出来办事还是办完事回去复命,都会想着尽可能快的赶路,平坦的官道自然是第一选择。
当然,如果那人偏偏是个有个性的,反其道行之,或者有熟悉的捷径可走,那追不上便是天意了。
偏偏,我就遇上了天意。待我再次回到熟悉的街道上,两条腿沉甸甸的,格外显着疲惫。
我只能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在旁边一户人家的门槛上准备歇息片刻。
旁边有三三两两的人经过,时不时盯着我看上几眼。我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打量着不远处的一间间店铺。
当那个被我跟丢了的人从其中一间铺子走出来的时候,我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所以,他刚才从同合居吃了饭出来,并没有走远,而是在这条街上闲逛来着?我追出来的时候他也许是刚进了某家店铺?
我差点骂出一句脏话,这人到底是有正事没正事?
骂归骂,我担心他又一转又消失不见,还是赶忙起身追了过去。刚才歇息了片刻,恢复了一些精力,可他的脚程到底更快些,只一会的空,便拉开了很大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