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里加路德!”
派拉夫达将老友的声音甩在背后,策马离开现场,再度跃入乱军之中。目睹对方的背影,欧拉贝利亚叹息连连,却又因某种异样的声响而转回头。
那是箭矢刺入肉体的声音,加之苦闷的悲鸣。
“陛、陛下……!”
吉斯卡尔的左右胸膛被两支箭矢插入,箭尾的羽毛仍在震动。血沫从吉斯卡尔口中涌出。
“……好像命中了。”
“确实如此。”
在相隔约二百步之遥的距离之外,法兰吉丝和梅鲁连相互一颔首。他们没料到对方就是吉斯卡尔,纯粹是瞄准身披毛皮的贵人射箭罢了。
法兰吉丝的长弓再度吟唱出优美的挽歌。
如同回应这首挽歌一般,新马尔亚姆军的士兵纷纷向右侧跌倒、朝左侧落马。在此期间,倒也不乏或持剑或挽起长枪向法兰吉丝袭去的战士,但他们的有勇无谋都得到了名叫死亡的报偿。众人或捂住咽喉,或护住胸膛,滚倒在雪地和泥地之上。梅鲁连的箭矢逐步减少,而与其成正比的,是跟着逐步减少的新马尔亚姆士兵。
“来人啊,有人吗……”
身上插着两支箭的吉斯卡尔用沙哑的声音如此呼喊,但他的身边早已连一个守卫的人都没了。就连欧拉贝利亚也失去了踪影。
“有人吗……”
吉斯卡尔的身体从马鞍上滑落。残雪和泥泞沾满全身,他试图站立,却以徒劳告终。
“我不想死……”
吉斯卡尔的粗喘中伴随着口中溢出的鲜血。他的双眼中见到的,早已不再是现实。从出生到今时今日,过去的种种彻底无视了顺序的存在,纷纷从他眼前掠过。
“我不想死……”
王宫才应该是吉斯卡尔的赴死之地。他不应该在这种被边境的雪山包围的孤城之中,死得如此失策。他是新马尔亚姆的国王,将来还应该是征服帕尔斯、君临大陆公路之身才对。
“我不想死……”
这正是一代野心家最后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