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溜你见着我躲什么呀!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呀!”男子的声音喜悦而急促。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王小溜。”王小溜就像是一头扎进沙里的鸵鸟。 “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你。”喜悦加了量,急促不见了。 “我还没TM死呢,你怎么不化成灰呢!”王小溜说说就急。 “哈哈!你死了也是我的鬼!我要是死了,求你让我做你的鬼吧!”原形毕露了。 “易天照你还能再恶心点嘛!”王小溜索性放下了小包包。 “你还想听多恶心的,你给我开个单,我照单全做!”他拿胳膊圈着她。 “姓易的你怎么跟到这来了!我躲不开你了是不是!”她想也有五年了,她断断续续地躲他就已经躲了五年,语气中不免透着耗时长久却全然徒劳的遗憾。 “咱俩这么些年了,你哪能躲得开我哈!命中注定你就是我的!”易天照嬉皮笑脸的说。 王小溜推搡着易天照,一米六的小个子推搡着一米八五的大个子,如同小草撼大树,纹丝不动。 王小溜推不动则躲,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钟摆似的在大街上晃荡。 易天照一会儿往右一会儿往左,这个钟摆比小溜钟摆大一个号。 钟摆变了形,有点像打劫。 “怎么了这是?” 是谁在她耳边吐气如兰?王小溜寻找兰之源。 王小溜一把抓住兰之源,“这是我男朋友。常,常江水。姓易的,我已名花有主,请你不要庸人自扰。” 轮到易天照傻了半秒钟。 “王小溜你开啥子国际玩笑!你刚离完婚,怎么这快就有男朋友了!” “我船,床上勾搭的,不行么!我男朋友,常江水。” “还长江水,名字能编个新鲜点的吗?我还太平洋呢!” 常江水咳了一咳,朝易天照伸出右手。 “你好,我真叫常江水。我爸姓常,我妈姓江,我是水。” 王小溜有点小得意,挽着常江水的胳膊,小鸟依人。 易天照青筋暴跳,拳头攥的咯吱咯吱响。 “这怎么可能王小溜!你要是找男朋友也应该找我而不是别人!” “凭什么呀!就凭我不喜欢你也得看在你有钱有车有房的份上跟你一块过日子?” “王小溜咱俩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你不喜欢我喜欢谁啊!你现在离婚了,我不嫌弃你,反正你的初吻是我的,初夜也是我的,你就得嫁给我!” 王小溜低头瞄了瞄左右,啥时候她的周围围上这么些个人! 她没想到她的八卦比人无故掉海里还吸引人,这就像是网上常说的媒体,有多少好心人收养弃婴没有人报道,有多少人得了不治之症没有人理会,有多少科学家研究出造福人类的项目没有知道,反倒是哪个明星隐婚生私子逛街走路姿势生辰八字左唇长个痣的意义,总会给扒个清清楚楚。 这个世界闲出屁的人真不少!或者说是忙里偷听八卦的人,还真不少! 王小溜脸红的像水煮虾,顺带着连常江水也变成了虾的同类。 王小溜投放出去的生化眼恶狠狠地,跟她的娃娃脸儿极不相匹配,就像是黑色的手机换上了红色的壳子,非原厂标配。 “你再给我大点声试试!” 易天照根本不吃这一套,继续手舞足蹈,口无遮拦。 “你不能生孩子没关系,我不介意!咱俩收养一个,男孩女孩都行,只要你喜欢!收养一个不够,就两个,由来你决定!” 王小溜听着人群中传来的嘁嘁嚓嚓,头皮发麻。 她把米白色罩衫往下一褪,露出吊带下面光洁肩膀。咬牙切齿。 “易天照你再说一个字,你信不信我就当着这些人脱光了!” 易天照抖了一个激凌。 “不要不要。” 常江水也抖了一个激凌。 “淡定淡定。” 众观者抖了无数个激凌,抖掉一身身的汗,能淋一场雨。 “脱呀脱呀。” 妖和娆于今天天气的分析中抬出头来,睁大眼睛,掩口失笑,静观其变。 王小溜脱了。米白色罩衫掐在手中,白色小吊带紧裹胸围,破洞牛仔短裤紧贴着蜜桃似的臀。 她穿着比不穿更性感,不同夏娃身上那三片遮羞的树叶儿,她身上的每条布丝儿都将她结实美好的女人轮廓勾勒的恰到好处。 她没想到沿海的清早竟热的这般着急,薄罩衫能攥出海水来。 王小溜指着易天照的鼻子。她够不着他的鼻子,大致是他鼻子的方向。 “滚!” “我滚我滚。你别真脱啊!以后只能留给我一人儿看!” 易天照最后一句噙在嘴里,没敢大声发出来。 “姓易的,再也别让我看到你!” 易天照边跑边乐。 “那不能够。我把工作关系调烟台来了,以后长期驻扎烟台分部!” 常江水尴尬地蒙了一头汗。 “没别的事,我,我······也走,走了。 “不走干嘛!看热闹不闲事大啊!” “我走我走。再见。” 王小溜用她的生化眼扫视一圈周围。 “看什么看!不孕不育你们能治怎么的!还不给姑奶奶散了!” 伍芳菲和唐美柔妖妖娆娆地朝王小溜靠近,一个个的脸上透着讨好和心虚。 伍芳菲憋着乐,像害了便秘的嘴脸。“你菲姐我的河东狮吼够厉害的了,没想到长江后浪推前浪,你把你姐拍在沙滩上了!” 唐美柔咯咯地乐,最后乐的直不起腰。她就是那种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主儿,别人越痛,她越乐。 王小溜踢了她一脚,“当心闪了老腰!” 唐美柔说,“知道你们九零后开放,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说脱就能脱!别说你这小妮子,身材就是好!” 王小溜拿眼神发射一排小李飞刀。 “要想笑你们就尽情笑好了,当心憋出痔疮来!” 上了红色马自达。 王小溜的生化眼在后排座朝俩人后脑勺放着幽蓝色毒气。 “你们就没有话要跟我说吗?”王小溜幽幽地问。 “菲姐跟你说哈,小溜你别生气,那小子也不知在哪打听到的,知道你来了烟台。可不是我告诉的啊,我发誓!许是你先前的同事朋友的给你说漏了嘴呢!” 唐美柔打断了伍芳菲,“哎呀我说菲姐你就实话告诉她嘛!是你亲妈,我们的小姨,告诉易天照那小子的,易天照对小姨软磨硬泡,小姨能怎么着嘛!她当然是一片好心啦,以前她就对这小子印象不错嘛!谁想你非要嫁那个什么黄一元的,一听就不值钱,才一块!” 伍芳菲打断了唐美柔,“管它一元还是两块的,过去的事美柔你别再提了。小溜,要说易天照这小子还行,刚从你妈那里得到你的消息,先一步打飞的漂洋过海来看你,连人带工作都调了过来,对你一片痴心加恒心,天地可鉴啊!” “就是就是!小溜你说你婚姻工作双失,人生大好年华处于空档期,总不能虚渡了。易天照我们都看到了,有一米八吧,哎哟,大高的个子,别看搞销售的,身材不错呢,想必床上也,嗯啊,这个小溜你是见识过的。总之,先把他收入囊中,作为过渡期使用工具也是可以的。呵呵!” 唐美柔说这话的时候,咋着舌,如同猫见了案上的鱼,馋的口水流了一地。 伍芳菲听不下去了。 “唐美柔你一见着有点姿色的男人俩眼就放绿光,你当谁都像你一样呢!小溜你别听她的!将来一定要找个可心的男人嫁了,宁缺勿滥知道不?” 王小溜躺在空调充足的后排座上玩着手机。 伍芳菲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寻望着。 “小溜你录的孩子们的视频呢?” “删了!” 唐美柔盯着路口左转个弯。 “小溜你二姨给做的辣椒酱呢?” “扔了!” 王小溜将耳机塞进耳朵。隔绝一切干扰。 马自达戛然而止,王小溜从座位底下爬起来。 “撞人了?”王小溜惊呼。 “你以为美人我是马路杀吗?下车。吃饭去。” “不饿。”小溜还在堵气。 伍芳菲打开车门拎出王小溜。 “上车饺子下车面!” “我乘的是船。” “那你吃点儿卤子。” 她们进的馆子是晋小二刀削面。环境不错。 依人流推断味道也不会错,东北人开的饭馆一般不会太差。 三碗鸡汤面。 王小溜狼吞虎咽,比谁都吃的都欢实。 “说好的吃卤子呢?”伍芳菲敲打她。 唐美柔招服务员要来一打啤酒。 王小溜用怀疑人生的表情对向唐美柔。 “开酒不喝车。你没听过?” “开完酒我叫代驾。” 三杯满。 “第一杯干了吧!欢迎小溜加入弃妇集中营。”伍芳菲和唐美柔异口同声。 伍芳菲把空杯砸在桌上。 “真爽!昨晚跟他们几个喝的有点多,今早儿起来还头疼,现在再拿酒透透肠儿,舒服多了!” 唐美柔说,“菲姐昨晚你喝的最多,我可没喝多少,昨天那酒太上头,我一看没别的酒了,没敢多喝。” 王小溜将三空杯一一添满。 “昨晚跟谁喝了你俩?” “还能有谁?菲姐前夫和现男友。我的现男友和现男友一哥们儿。”唐美柔道。 王小溜摇了摇头,心想,这关系,有点复杂。“你俩再陪我喝一杯,我缕缕。” 伍芳菲的眼神向墙边一桌人定格。 唐美柔眼神敏锐的捕捉到了伍芳菲的异样,“怎的菲姐?偶遇老情人儿?” 伍芳菲说,“胡说八道!那不是常江水那小子吗?小溜你是怎么认识那小子的?” 唐美柔说,“刚小溜不是说过了嘛!床上勾搭的!哈哈哈!” 王小溜望着唐美柔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剜了一眼。 “船上勾搭的,上下铺,也算是床上勾搭的。不过,我没心情出手,反被勾搭的。” 伍芳菲朝那边喊。 小常。大常。 她咀嚼了两个称呼,怎么都觉得不大对味儿,无一不是某种动物肚子里面装某种物体的物件儿,大小都泛着恶心。 江水。小水。 这个还行。 “过来,我们拼一桌吃!” 王小溜瞪着伍芳菲,那眼神是在问:你们很熟? 伍芳菲的手势已然明确:是的。很熟。 “你知道的,菲姐理男发有一手,回头客不少,这小子就是其中一个。”唐美柔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