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灵魂离体飘升的状态一如之前,不同的是,站姿也许不太舒服,想到这里的纪墨沉下心,努力试图操控提升的速度,希望放得更加缓慢一些,从而能够具体感受其中的主导力量是什么。
精神之中,仿佛刹那,不知道具体有没有成功,等到从虚空上俯瞰众生,无端端觉得有些累了。
“这次又是”
“那倒不是,据说是知天象,不知是怎样的预测,纪家已经写了折子递上去了,看来此事要再等等。”
“唉,何必弄此等小巧。”
“雷霆雨露,无从分辨,总要想些办法才是。”
两个官员模样的人在纪氏的宅院之中小声交谈,纪氏素缟,应是自己死了,纪墨有所明悟,看到纪长纬在整理那些书册,一样样放在书匣之中,纪母一脸的悲戚不能自已,两鬓华发,不知又增多少。
心中犹有不忍,却也只避了眼,不去多看,见到那书匣封装被递交给纪大伯,纪长纬只道:“便是这些了,再无其他,他的那些弟子,我会好好教授,没有观星,只有测算。”
纪大伯点点头,带走了书匣。
这一段宛若前情提要,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似都隔着一层什么,等到视野再次清晰,纪墨便已经被锁定在书匣之上,时间正是五十年后了。
五十年后,依旧是李氏皇朝。
书匣所在是一处库房之中,应该还是纪氏宅院,说来惭愧,纪氏占地不纪墨不是个爱走动的,好多地方的景色看着都相似仿佛,又带着几分陌生,书匣所在正贴着墙壁,最大限度远离库房之后,能够看到外面的景色,说不好是不是纪氏之中。
只能猜测应该是。
有下人看守库房,这里所存放的并不是金银财物,看守的下人也比较轻松,两人作伴,说说笑笑,常能说到一些纪墨想听的事情。
比如说那个“知天象”的预言,不谈及具体的内容,只说皇帝因为收到这样的预言而没有对纪氏动手云云。
可能他本来就不想要动手,但,纪墨不敢去赌这个可能。
很多时候他去学某项技艺的时候,不是最终遗落,就是最开始未曾兴盛之时,后者还罢了,传承往继,似有几分开创之盛,前者就是落日余悲,总有些必然的终结因素。
纪墨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那终结因素的一部分,到底是不敢赌。
两个下人还在说笑间,忽然起了风,不等反应,微风就变成了大风,大风就变成了狂风,随着狂风大作,好似哪里的乌云被吹了来,刚才还是白日朗朗,转瞬就成了深夜一般模样,四周黑得滴墨。
“这是怎么了?”
有下人狂乱大叫,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抬眼所见,迎风逆风,皆是一片黑暗。
树木哗啦啦之声不绝于耳,还有树干折断之声,纪墨不受这等黑暗影响,还能看到一些人物所在,之间大树如同野草,树枝乱舞,叶片飞散,几欲倒伏在地。
本来还算高的院墙也不断有砖块儿掉落的声音,似是外面的什么东西被风吹来砸在院墙之上,持续的咣咣声让一切犹如陷入了地狱之中,四周皆敌。
风沙弥漫,钻入人的眼睛之中,本就什么都看不清,如此刺痛,更是惊心,“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有人狂呼,却也不知他一人如此。
纪墨看着那人披头散发且呼且奔,不知他一人如此,转瞬之间就如群魔乱舞,其中有人跪地求上天开恩,有人跌落池塘,还有人一头撞在什么地方,摔了一个踉踉跄跄,更有干脆昏迷的。
狂风卷着一些东西,噼里啪啦,砸在人身上,也不知道是怎生的疼痛,更是惹得院中一片呼救之声。
房上的瓦片跌落,更有一些廊柱倒掉,纪氏大族,房舍坚固,尚且如此,外面的情景,恐怕更要乱上几分,这等情形又实在是来得突然,让人害怕,说不得便有人持着恐惧做些抢砸恶事。
这般想着,纪墨仰头观天,这等黑暗并非夜色自然,天上自是看不到星月之光,一片黑云若归混沌,正寻思着怎生有这样恶劣的天气,便见天降流火,那一道道火线活似灭世一样,汹涌而来,看得人愈发心惊。
“老天爷息怒,老天爷息怒啊”
有人跪地叩首,不闪不避,被东西砸中,一口血吐出,仍是磕头不已,这情形,仿佛似曾相识。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