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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破空,真气灌注于剑身时,剑刃极速震动的鸣响飞快接近,杀意扑面,须臾而至,刹那临身。
眼看剑尖距离乐小义的鼻尖不足一寸,旁侧斜飞来一枚石子,叮的一声击中剑脊。
乐小义趁势偏头,剑身擦着她的耳廓过去,噔一声刺进身后树干,树叶扑簌簌像雪似的往下落,那双狼一样野性凶戾的眼睛充满侵略性的杀意,如盯猎物似的死死咬着乐小义,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撕碎。
“邵师兄竟以脉元境十二层修为欺负一个新来的小师妹,也不怕柳执事知晓了笑话。”一道轻笑自方才石子飞来的方向传来,其声清雅,从容不迫。
邵煜眼珠动了动,朝来人瞥了一眼,乐小义见他牵起唇角,似是哼出一声冷笑。
来人容貌妍丽,五官娟秀,乌亮的长发垂落肩头,身着与乐小义、邵煜二人一样的外门弟子白袍,气质却卓尔不群,隐有两分不同寻常的贵气。
“左师妹此言差矣。”邵煜剑已入鞘,周身杀气荡然无存,“龙吟山脉可比邵某方才的试探凶险多了,若连这点招架之力也无,不如早些禀报柳执事,离开南院,免得日后不慎丢了性命。”
言罢,他挑着眉看向乐小义:“原来藏了实力,体元境七层能接得下我十招,剑未出鞘,勉强过得去。”
他毫无以大欺小的自知,试探乐小义时不曾压制修为,此时说着夸奖的话,眼睛里还是没有笑意,乐小义毫不怀疑,如果刚才她没有接下此人剑招,哪怕侥幸不死,恐怕也要遭到重创。
那剑招中的杀气做不得假,假借试探之名,的确存了杀人之心。若只是一时兴起,不是武痴,便是疯子。
乐小义心有余悸,背上也蒙了一层薄汗,同时心里还升起了对邵煜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的惊疑,但她面上不显,只微微牵起嘴角,朝邵煜抱拳:“多谢邵师兄指点。”
而后,她又转身朝方才替她解围的师姐躬身:“谢过左师姐出手相救。”她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此女腰间所坠黑木牌上暗刻的姓名,她想起先前留意过的门上竹牌,观其仪态,对其世家之后的身份多了两分猜测。
“乐师妹不必多礼。”左诗萱微微一笑,南院既许多年没有招新弟子了,南三阁的院子里里多了个人,门上挂着名牌,同住南三阁的左诗萱怎会发现不了?只乐小义一个生面孔,自然就认出来了。
见争端平息,左诗萱还要去独楼找柳清风,瞥了一眼满地狼藉,以眼神示意邵煜注意分寸,便施施然告辞离去。
邵煜勾了勾唇,再次提剑,朝乐小义道:“烦请师妹助我卸除剑脊虎后半段脊背关节。”
乐小义联系上下文,明白了邵煜是在回答她如何相助的问题。
她没有推辞,虽然刚才经历了凶险莫测的试探,但邵煜还与她保持表面的和平,她便持剑走近剑脊虎,待邵煜一声令下,两人同时提剑出手,剑锋快如闪电,顷刻间剔开剑脊虎的脊骨。
乐小义又帮邵煜剔下剑脊虎额上双角,邵煜复斩下一对虎爪。这种类型的灵兽几乎浑身是宝,骨骼爪牙可炼制成兵器,血肉五脏也可入药。
两人不一会儿就把这头剑脊虎大卸八块,邵煜扔了一对犄角给乐小义做谢礼,嘴上说着谢谢但那似笑非笑的神态中似乎看不出真心的谢意。
乐小义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大大方方地收了东西,大家都是南院弟子,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乐小义虽然不怕惹事,但也没有必要对此耿耿于怀,只是私下里提醒自己多留个心眼。
一直到乐小义动身回南三阁,左诗萱都没有从独楼中出来,乐小义也没刻意等她,自行回了住处。
与邵煜交手只有数招,但乐小义在毫不掩饰的杀意中颇有些新的感悟,一回南三阁就爬上床铺,打坐冥想,将与邵煜交手时那几个剑招来来回回揣摩。
想着第二日有院内讲学,乐小义便没有出门练剑。
当天晚上,乐小义听见院中风声大了不少,其中似乎藏着几声虫鸣,与衣袂破空之声交相呼应。清晨天际微亮之时,她还听见了吱呀的木门开合声。
距离巳时还有一刻,乐小义推门出来,正要去独楼所在,忽听楼上传来一声轻笑,一道倩丽人影从楼梯处缓缓下行,飘然而来,朝乐小义唤了声:“乐师妹可是要去寒楼?”
我看到评论里有说小义圣母的,
e……我觉得有必要说明的是,首先,小义心里对自己的定位是比姬玉泫低一等的,因为她原本就是姬家的仆人,虽然姬玉泫一家待她很好,但是她不能把自己真的看作姬玉泫的姐妹吧?其次,重伤她的是姬玉泫,她从小就喜欢的人,有恩又有情,一巴掌而已,她会失落但是不会因此记恨,这种情绪只是针对姬玉泫,如果是其他人打她当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能叫圣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