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听他的。”
赫连渊一把将泛着奶香味儿的瓷瓶掳过藏到身后,心跳还没慢下来,就替自己老婆强词夺理睁眼说瞎话。
“这肯定就是奶茶!他就一个卖货的他懂什么懂他!”
兰达:……行吧是我不懂告辞拜拜。
长孙仲书面不改色把茶盏里剩余的假奶茶一饮而尽,茶盏搁回桌上,又一动不动装木头人。
兰达握拳咳嗽一声。
“咳咳,阏氏,其实我今日来,还想跟您商量个事儿。”
木头人没说话,眼睛又稍微睁大了点,权当作表达疑问。
“是这样的,我打算把奶茶包装之后打成字号彻底推出售卖,从草原一路往南边打通商路。但是吧,毕竟这么多年咱们这边的人都直接喝牛羊奶,刚开始效果如何也不好保证,所以想请您当个代言人什么的——冲着这张脸他们也得掏钱是不是!”
兰达盯着他,期待的目光几乎要把空气烫出个洞。
在他灼灼的目光之下,桌案那头端坐着的美人依旧神色清冷,如若不是长眉几不可见地微皱一下,几乎要让人怀疑那根本就是一尊昳丽绝艳的白玉雕。
“多谢一番美意,但我恐怕无法胜任,右贤王还是另请高明吧。”
长孙仲书回答得疏疏淡淡,也不管兰达肉眼可见丧气下去的脸色和瘪下去的肚皮。
他对这些多余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兴趣。他来到这儿的目的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等自己名义上的老公死——除此之外,似乎也并无什么可被称作盼头与念想的东西。
长孙仲书余光扫了身侧的赫连渊一眼,轻轻飘飘,飞絮一样。
要不是这任老公太不争气,恐怕这时候他那皇叔的玉玺正盖在第八封婚书上呢。
赫连渊身上好像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了一个雷达,专门接收长孙仲书发出的一切信号。明明没有转头,可心中却分明笃定刚刚长孙仲书看了他一眼。
被信赖和被需要的感觉在胸膛充盈激荡,赫连渊只觉一身男儿气概迅速膨胀,连忙大义凛然英雄救美:“听见了吗,我老婆不愿意,你还是换个人吧。”
另赠贴心替代解决方案一则。
“要是只论脸……啧,你看我怎么样?”
兰达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他呛咳了半天,抹抹嘴没理人,仍然不死心地追问长孙仲书。
“阏氏是有什么顾虑?不妨再考虑考虑,我愿意让出一成——不,二成,二成利给您!”
若找画师把这张纵使拒绝别人也让人生不起气的脸绘下来,张贴在商号大大小小的角落,那前来订购的人恐怕能将门槛都踏破!莫说是二成利了,就算长孙仲书动动嘴要拿走五成,他也能心甘情愿点头答应。
“不是钱的问题——不,钱不是问题。”光那一箱箱的陪嫁怕是十辈子也挥霍不完。
长孙仲书瞥他一眼,顿了顿,忽然伸手握上一旁赫连渊的手臂,也不顾手下一瞬间微微僵硬的胳膊,软了身子将自己的头轻轻倚靠过去,紧贴肌肉结实的臂膀。
鸦色睫毛颤了颤,又安顺驯良地垂下。
“嫁人了,贤妻良妇,不好抛头露面。”
他面无表情小鸟依人,话语声落到赫连渊耳里,却差点没惊得他大鹏展翅原地升空。
赫连渊自个儿心跳得扑通扑通的,一转眼看到被震得愣愣钉在原位的兰达,心情忽然又不爽下来,仿佛盯着长孙仲书的脸发呆是什么独属于自己的特权,非请勿视。
“看什么呢,没听我老婆说话吗?”赫连渊板着脸,一点理智牵系着他没直接伸手挡在长孙仲书小脸跟前。
兰达被喝了一声回过神,脸上笑容发僵,几乎想不顾身份翻个白眼——
恋爱中的男人全特么是小气鬼!
“好吧,好吧。”兰达不甘不愿地点头应承,撇嘴摸了摸肚皮,小眼睛忽然一亮,“阏氏如若不愿露脸,那给这些奶茶赐个名总可以吧?”
长孙仲书松开工具人赫连渊,想要离开他肩膀直起身,可墨色长发偏偏不听话地同赫连渊腰间的银带钩缠在一处。他头皮微痛,两三下没挣开,只好放任自流地继续倚在高大的男人身边。
“也行。”见到右贤王这不把他跟奶茶绑到一起不罢休的势头,长孙仲书也懒得再多争论,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兰达一拍大腿,豪气万丈:“好!就冲阏氏这句话,我也就不虚此行了!”阏氏出身皇室,又来自中原,起的名字想必是个个别致又典雅——嘿,值了!